兩個人麵對一大盤子的牛肉，那真是相當的“招人”。
等著上菜的功夫陸川觀察過這家店的風格，其實也談不上風格，就是想比國營飯店服務的方式不一樣。在店內的“裝修”上，很幹淨，小的細節方麵，比如桌子上的小調料、餐具、紙巾這些東西挺全的，令人有種“看人這裏”的先進感。兩者相加，妥妥的八十年代“高大上”。
陸川閑適地一邊吃東西一邊觀察，飯店內客人好像都有意無意地朝他們這裏瞅。
起初，他並不在意，可看的多了，他也開始覺得是不是倆人有啥不妥的地方。
“媳婦兒，咱倆好像有點乍眼。”
“啊？咋了？你發現什麼了？”
兩人身上並沒有特別之處，除了肖雅漂亮點，自己比一般男人帥點外，真沒啥可吸引人目光的。
但是，現下這個時候，人們可不會如前世那般開放，見了好看的不管男女都投去傾慕的眼神。
陸川意識到不對，可他反複尋找了好幾遍也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從他捏了塊肉送進嘴裏到現在一直沒怎麼吃，反倒是肖雅，悶頭吃......肉。
不錯，就是她，從別人的角度看一大盤子的牛肉更接近她，她又一個人使勁造，好像多少天沒吃飯那造型，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這肉比我烤的好吃？”這話裏有股子酸味。
可肖雅壓根沒聽出來，抽出張紙，擦了擦手，“差遠了。”
“那你還吃這麼賣力氣？”
“它是肉，比青菜好吃吧？再說了，沒你做的好吃就不吃了？”這倒是。
陸川摸摸鼻子，兩人開始悶頭吃飯。
直吃的差不多，陸川喊了服務員結賬。
“一共十六塊錢。”
服務員的聲音不大，但也足夠周圍聽得清清楚楚。
有人低聲說道：“看人家，想吃什麼吃什麼。再看咱這兒，好不容易出來吃頓飯，點了一個菜還是素的。”
女人的話音沒落，坐他旁邊的男人瞥了眼陸川，不屑地說道：“你沒看見這是領了個女的出來嗎，擺譜正常。要是帶自己媳婦兒的誰不知道日子過？”
他這話說完，好幾個男人深以為然，不由自主地點頭。看陸川的眼神裏有羨慕、有同情、也有不屑。
這一頓飯吃完夠半個月工資的，下半月能不能吃上飯還兩說著。
“我看不一定，你就說你沒本事掙不來就得了。”
陸川這邊結賬把旁邊一桌的兩口子給整急眼了，不知道他聽到沒聽到，反正始終事不關己的淡然模樣。從兜裏掏錢，等著找錢，然後領著媳婦兒拿著裝好的兩碗米飯走了。
“還溜達一圈不，媳婦兒？”
“聽你的。”
剛才他們給錢別人反倒忿忿不平，自己男人錢多咋滴了？犯法了？再說她和陸川也是正當的夫妻關係，別人憑啥瞎亂猜測？
肖雅想著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覺地腳步就快了。
陸川跟著他。看她一臉悶悶不樂，還若有所思的樣子，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媳婦兒，是想我呢不？”
肖雅像被電到了似的，一下子跳開，眼睛飛快在四周逡巡一圈，見天黑沒人注意，才放下心來，紅著臉瞥了陸川一眼：“注意點影響，大街上這麼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