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禁不住搖搖頭,他要真是送對象說不定就動心了。
又跟攤主大姐討價還價半天,最終以七塊五毛錢的價格買了下來。這麼半天他也和這位健談的攤主熟絡起來,說話也漸漸轉移到別的話題。
“大姐,我看你也忒會做買賣了,肯定賺了不少。不過我看這兒都在馬路邊上,萬一哪天政府不讓賣了,咋整?”
攤主大姐也跟著歎了口氣,“唉,要不是沒有工作誰在這兒幹啊,冷熱倒是不用說,可連個避風避雨的地兒都沒有。”
“還真不容易啊。”
“可不咋滴!你以為呢,不說別的,就是這些個貨,就是俺們坐幾天幾夜的火車到南邊背回來的,一個來回不少天。這路上的難更不用說。等賣得差不多就再跑一趟,這買賣不好幹啊。”
陸川這一問,也引得旁邊的攤主過來聊天。反正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客流,就都湊一塊兒嘮起來了。
“聽說沒,這一片說要整改,一個禮拜以後就不讓賣了。”
“啥?不讓賣?那我家幾口人還不得喝西北風去?這個熱天兒,連西北風都沒有。”剛賣東西的大姐一拍大腿,“真的假的?”
“那邊貼著呢,我剛從那兒回來。”
“大姐,要照這麼說,整改升級不是應該更好麼?隻不多耽誤幾天,不好嗎?”
幾個人同時看向陸川,“好什麼好?”
“有固定地方,能遮風擋雨,這不是大家夥希望的嗎?有啥不好的?”
幾個女人同時露出鄙夷之色,腰一掐:“你懂什麼!人家白給俺們整咋滴?不得收錢啊!”
“就是,真要收錢的話,我才不去!這兒多好,有事就不來,還不用像市場那樣交管理費。”
陸川在一旁聽著幾人的嘮嗑,一致的反應都是有固定地方好,但是收錢,都挺反感。
這種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任何一種方式的改變,起初均會受到來自不同方麵的抵製。但是,抵製也隻是暫時的,隻要有人幹了,很快就有其他人跟著。
他在這裏逛了一整天,除了手裏抓了條裙子外,連口水也沒喝。
告別攤主大姐,他找了家小飯館,要了碗麵條簡單對付了一口。
等麵上桌的間隙,陸川再次聽到有人議論市場改造的議論。
“老王,你說這市場整完能啥樣?”
“啥樣?好樣唄。”
陸川尋聲回頭,隻見這位光頭“老王”,隨手指了指市場方向,“你沒看著靠南邊那片,空了好幾年了。我看說不定就在那兒塊蓋個市場,到時候我也去裏邊整個床子,下班回來以後賣點啥,掙點外快。”
“整個床子?你能出起那份錢?拉倒吧,說的好像你知道似的。”
“別瞧不起人,我就是砸鍋賣鐵也幹去,你那班咋整?現在多少人打掉腦袋想幹。”
“都說是隨口說說了,我沒當真你還當真了。”
隻這一天,陸川便心中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