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這麼說,她還跟我在這兒磨嘰。”馮愛民動了動身子,試圖坐起來,牽動傷口,疼得他直吸氣。
“躺著吧,我又不是外人。”
陸川沒幫他。
反而輕壓馮愛民肩膀,讓他安心躺著。
“沒事兒,養兩天就好了。”咬著牙,齜牙咧嘴說這番話,隻有他自己知道身上的傷有多疼。
陸川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馮哥,你這傷是怎麼整的?”
馮愛民歎了口氣,“大意了。執行任務的時候其實不用我上,但你也知道,我在基層待慣了,不破案子就渾身難受。”
“那可不行,你現在處在領導崗位,指揮才是你的職責所在,老想上一線可不行。再說,你這麼長時間還沒適應?萬一以後調離公安係統你咋整?”
陸川說完這話就後悔了。
他是沒注意說禿嚕嘴了。
但是,馮愛民一下子就抓住他話中的重點,神色變得凝重。不顧身上的傷痛,撐著身子靠坐起來。
“陸川,你說的啥意思?我真會調離公安係統?”
陸川摸摸鼻子,心中暗暗叫苦,卻又不得不解釋:“馮哥,我就這麼一說,你還當真了。我又不是組織部長,還能左右你工作咋滴。”
馮愛民目光灼灼,明顯不相信他的說辭。
陸川感覺馮愛民的眼睛就好像透視鏡,在他身上不停逡巡,禁不住讓他有種心虛之感。
還好,李誠然適時進來。
“馮哥,陸川太不地道,探病不帶水果,讓我去買,太摳門了。”
李誠然說著話,把一袋子蘋果和兩瓶水果罐頭放到床頭櫃上,然後一屁股坐到對麵床上,絲毫沒計較其他。
原馮愛民對他還是心存些敬畏的,畢竟身份不一般。一來二去,跟著陸川的時間長了,接觸的也多起來,他發現這位大公子除了個別時候有點矯情,人其實挺實誠。
而李誠然什麼時候也改口叫他“馮哥”,他還真不記著了。反正關係近了不少,叫啥無所謂。
“馮哥,你這屬於光榮負傷吧?怎麼沒見著人來看你?”
“昨個兒都來過了,這不就差你倆了嘛。”馮愛民開了個玩笑。
陸川也放了心。
馮愛民問起了二人項目的情況。隨著項目的推進,這項工程的知名度已經傳開,尤其是涉及搬遷的這部分工作。馮愛民即使分管刑偵,也聽到了一些聲音,其中反應最強烈的就是群眾對搬遷工作不滿意這種說法。
如果不是李誠然的背景夠深厚,項目肯定沒法再進展下去。
“馮哥,你都聽說了,看來是時候得加快動作了。”
李誠然人雖不在體製內,但從小耳聞目染,對這裏邊的事情還是懂一些的。
“這已經不是錢不錢的事兒了,感覺解決比什麼都強。”
李誠然愁一臉,往床頭挪了挪,雙腿一伸,整個人靠在床頭,跟旁邊的馮愛民一個姿勢。
“陸川,你說是咱不想快嗎?是他們老想用鳥槍換炮。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說給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