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裏給我老老實實待著,規規矩矩做人,要是再鬧啥幺蛾子,別怪我不客氣!別忘了,你的保證書一直在我手裏攥著呢”!
賈老太太鄙夷地瞥了一眼黃媚春,凜凜然地走了。
回到鄉上後,老太太一直在考慮,自己那不爭氣的孫子,會不會舍不得離開黃媚春?
老太太這次多慮了,賈文超一聽奶奶要讓自己去鄉上,並讓弟妹給自己安排個工作,立馬止住了哭泣。
自打從派出所裏領回黃媚春,賈文超就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個男人了。
一頂綠帽子戴得無知無覺,讓他無論走到哪裏都覺得有人在戳他的脊梁骨,不對,是在戳老賈家列祖列宗的脊梁骨。
一開始,賈文超隻知道生氣,後來他越想越覺得滋味不對。
人家別人家的老婆娶進門,不僅都能本本分分,勤勤懇懇地持家過日子,還個個都不停地開枝散葉。
他娶回來的敗家娘們倒好,不僅奸懶讒猾在外麵偷人,還是隻不下蛋的雞。
結婚這麼多年了,這個敗家玩意兒連隻小老鼠都沒給他生下來,害得村裏人紛紛嘲笑他褲襠裏那東西不管用。
賈文超自覺自己那方麵還行,生理上根本沒毛病,他開始懷疑黃媚春這隻不下蛋的雞,是因為“被窩功夫”太強虧了身子。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賈文超可以不在乎黃媚春的奸懶讒猾,也可以不在乎她給自己戴的綠帽子,但他不能讓自己這一門絕了後。
不然誰給自己養老送終?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賈文超真後悔當初沒聽奶奶的話休了黃媚春,淪落到現在這種光景,他覺得太丟人了,簡直是丟到姥姥家又丟了回來。
所幸奶奶現在肯理他了,他得趕緊抓住機會,擺脫黃媚春這頭母老虎。
賈文超急著脫離苦海,賈老太太在盤算著如何拉他上岸。
“雪梅,你那個大伯哥太不爭氣了,我今天回村,正好碰見黃媚春那個不要臉的在罵他”。
“那個窩囊廢就那麼一聲不吭地被黃媚春罵,屁都不敢放一個,門口還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我到現在想想就來氣”。
賈老太太想看看沈雪梅麵對大伯哥的處境有什麼反應,畢竟她是竹編廠的主事人。
“奶奶,大哥要是肯離開黃媚春,那就讓他來竹編廠上班吧,現在廠裏正好缺個做飯的”。
前幾天一個做飯的女工回家生孩子了,沈雪梅覺得大伯哥應該能勝任做飯的工作:
“如果大哥嫌來回跑麻煩,晚上可以讓他和值班的王大爺住在一起”。
沈雪梅早就想讓賈文超遠離黃媚春了。
和那樣的女人在一起過日子,也就是大伯哥這樣性子軟,沒脾氣的人能受得了,如果換成別的男人,不被她逼瘋了,也得少活個十年八年的。
“雪梅,你能這麼不計前嫌,奶奶心裏甭提有多高興了,今晚上讓李二給你大伯哥捎個信,讓他明天就來上班吧”?
賈老太太沒想到孫媳婦會這麼大方痛快,當兄弟媳婦的,誰願意管大伯哥家的破事,黃媚春那樣不要臉的貨,躲還來不及呢!
“好的奶奶,咱家的事,您說了算,隻要您高興就行”!
每個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一種“被堅定的支持”,小時候是父母,長大後是朋友,然後是愛人。
如果他們可以做到堅定的選擇支持你,不因為利益衡量而放棄你,就會讓你成為一個活得有底氣的人。
沈雪梅從小沒見過父母,重生到這個陌生的80年代也沒啥朋友,那個憑空得來未婚夫他連麵都沒見過。
在這個陌生的年代,老太太不僅給了她比母親還厚重的愛,也是她最堅定的支持者。
沈雪梅有啥理由不讓她高興?
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大伯哥雖然不扛事,但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他心不壞,還心靈手巧的。
沈雪梅覺得,敲敲打打,修修補補的,他還可以一用。
如果他表現得好,幫他換個新老婆也不是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