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一下,這是我的個人簡曆。”
魚非行從兜裏掏出一張比他臉皮還薄的紙,鄭重其事的交給麵前的麵試官。眼前的麵試官可不一般,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地府第一局長――北陰酆都大帝,北冥淵。
總之,很吊就對了。
魚非行心裏腹誹,他屏住呼吸等boss看完結果。好吧,他已經嘎了。魚非行思考人生:呼吸,已經無所謂了捏。
“你觸電死的?電?”
看著上司皺起眉頭那沒見識的樣,魚非行頓時覺得自己學富五車。
魚非行理了理身衣領,“我為您唱首歌,您應該懂了”,他還有模有樣的裝手裏握話筒:“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
酆都大帝扶額,覺得快被這歌喉送走:“你出去吧,和你說話挺費勁的。”
“不滿意也得找個合適理由吧,”魚非行不樂意了,“我倆可以慢慢磨合。”
“那就如你所願。你,腳臭,速速離開我的神殿!”
魚非行見酆都大帝怨氣比自己還大,開始覺得自己不太行,連個古代神都搞不定,他想再試一試,畢竟做閻王還送房送車。
在地政府工作,吃公家飯,這不比給私人老板打工強?
“您聽我說。”
魚非行剛要逼逼幾句,就見大帝理了理衣服,一陣風從他袖口吹了出來。
他被這風請了出去。
“北冥淵!你沒有心!”
魚非行被請走的時候,無能狂怒大喊酆都大帝的本名。北冥淵似是對此不悅,風重重把魚非行摔在殿外。
神殿內外還是這麼陰冷,魚非行衣著單薄,他雙手摩擦著手臂。四周鬼火通明,是不祥的綠色。
管他祥不祥的,找不到工作才是究極不祥。魚非行現在心裏直罵娘:他娘的,怎麼死了我還得找工作養活自己啊?
殿外排著長長的死人隊,他們麵目可憎,與站在殿前的魚非行完全不同。
魚非行穿著幹淨的格子襯衫,腳踩名貴皮鞋,這打扮在生前還像是個人物。
而在此處,他像個異類。
他以前逢人就愛調侃自己不夠白,現在好了,死三天了,真挺白的。他瞅著旁鏡子裏的自己:濃重的黑眼圈是熬夜的作品,布滿血絲的雙眼還挺酷。
讓他這人不在此地擺爛的理由是:沒天地銀行能取錢,沒錢餓死變餓死鬼。
聽聞附近有一鬼城,沒工作的鬼都會去那。魚非行也去了,打算碰碰運氣。
“這兒還有哪裏招人?我會的可多了。”
魚非行一進鬼城就四處打聽,這兒和北冥淵那板著張怨婦臉家夥的神殿不同,這兒很有生活氣息:攤位上熱乎乎的年糕,蒸籠裏香氣騰騰的包子,還有手工做的小物件,讓人目不暇接。
若不是確認自己死了,魚非行還覺自己在有著煙火氣的人間。
問了一路無果,魚非行路過一家名為“解夢屋”的店鋪時,不經意一瞥就見:需要三名解夢師,歡迎大家來試一試。
這工作看起來輕鬆。魚非行覺得不錯,他就進去了。
剛一進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紅色。紅色的桌椅,紅色的窗簾,還有紅色的喜燭。魚非行一頭霧水:這搞什麼名堂?不會是煙花柳巷那樣的風月場所?
他猶豫著要不要出去,他可沒錢,要搞也隻能白嫖了。白嫖,他可太會了。
“小店新開,招待不周。”
魚非行轉身剛要溜,他的肩頭就搭上一雙冰冷刺骨的手,耳邊響起悅耳帶著方言的男音。
“您是來這裏解夢的嗎?”
身後之人的聲音聽上去很年輕,帶著與這兒完全不同的生氣。
魚非行把搭在肩上的手挪開,回頭時做了心理建設――希望這鬼不會長得太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