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娘自打進亭子就沒看素彩一眼。她緩了緩，走向舒雲道:“好姑娘，老身來給你作證，你那日就在我們家，鄰居唐大娘也見著呢。”
素彩倏地一下直起身子，猛地轉頭盯著那老太太:“祖母什麼意思？”
唐大娘插嘴道:“哎呀姑娘，你家堂哥要成親啦。你祖母來給這姑娘作證呢。”先前曹亮並沒有許諾要娶素彩，對外隻說素彩是堂妹來探望祖母，雖然巷子裏頭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恨死了素彩，但是平日裏不敢撕開了，隻在背後罵她。今日正正好，解一口氣。
素彩一下子激動起來，臉漲得通紅，腦子裏隻剩下“要成親”幾個字，心裏亂作一團。
什麼意思？難道舒雲那小蹄子偷偷勾搭上曹亮了？他們倆要成親了？原來曹亮的祖母是來這裏給這小蹄子作證的?她那日真的在曹亮家?自己在當鋪膽戰心驚的時候他們正在一起?
她立馬方寸大亂，大罵著撲上去撕打舒雲，被兩個大娘攔住了。
王嬤嬤在一旁嚷道:“哎呦，怎麼回事啊？”
素彩已經血氣上湧，完全沒有理智了，罵道:“老婆子，你好不要臉!拿著我給曹亮的血汗錢給他娶媳婦!”
唐婆子在一旁挑事道:“笑死個人，什麼血汗錢?你一個當丫鬟的能有多少錢？曹家現在那麼窮，要有錢能過成這樣?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素彩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怒指著曹大娘喊道:“你問她?那些金簪子金鐲子翡翠環子，都給她家曹亮賭到哪裏去了？”
這話一嚷完，周圍一片寂靜。素彩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她一個丫鬟，能有什麼金銀翡翠?
曹大娘挎著籃子，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把籃子放在桌子上，道:“你的錢從哪裏來，幹不幹淨，你自己清楚。今日我來這林府，就是想替我們亮兒把不屬於他的東西還回去。之前他不懂事收下了，現如今我都還你，一分一毫也不少。”
素彩突然感覺背後發涼，轉頭一看，主人家正站在身後，一大群人冷冷地盯著她。
林嘉顏咬牙切齒地走上前來:“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貴重的東西。”她掀開籃子的蓋布，裏頭金燦燦的，十分眼熟，都是她和母親的首飾。一部分她甚至不知道丟了，她還以為收在匣子裏了。
另一部分是她先前缺零用了，叫素彩拿去換錢的。有時候去母親那裏，她知道母親首飾放在哪裏，便藏起來一些。沒想到竟然都被素彩私吞了。
素彩嚇得呼吸都沒了，撲上去拉著林嘉顏的裙子，語無倫次地哭道:“小姐，小姐聽奴婢說……”
這時候林思清冷冷地說:“看來素彩是慣偷了啊。”
祖母和父親站在她兩邊，臉色都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