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活命(1 / 2)

“崇禎十六年,這是曆史上李自成打進北京滿清入關的甲申之變的前一年,在這個時代要想活命,那可不容易啊!”雖然在詢問之前已經做好了穿越的心理準備,但是當我得知自己竟然穿越到了滿清入關前一年的這個大亂世,仍然感到沮喪不已。

不過,既然已經被那輛轎車撞到這個時代來了,那就當如今這條命是白揀的吧。既來之則安之,沮喪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當下之急是搞到吃的,活命第一要緊。

這些人正在慢慢地往回走,我手忙腳亂地用那把斷刀和我的腳把火撲滅,快步跟了上去。這些是我來到這個時代之後第一次看到的可以令我接近的人,雖然這些人尚且向我討要吃的,顯然更不可能有多餘的食物分給我,但是我怎麼也得和他們在一起,畢竟一個人要在亂世生存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拐過一道山崗,遠處有火光,我和眾人一起慢慢走近,火光逐漸變成了幾處火堆。圍著這幾個火堆,橫七豎八地坐臥著百十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人們,見此情景,我的心情變得十分壓抑。

這些人看到我這個陌生人,並沒有流露什麼表情,似乎饑餓已經使得大家沒有了表達感情的力氣。我獨自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來,悄悄換上那套古代服裝,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

睡到後半夜,我被旁邊的啜泣聲驚醒了,一個女人抱著約兩歲大的孩子在哭泣,旁邊的應該是他丈夫,也在抹眼淚。孩子瘦得隻剩下皮包骨,大腦袋上沒有頭發,肚子鼓脹,這是嚴重的營養不良。“這個孩子就快要餓死了,如果我見死不救,那我還算是人嗎!”我咬了咬牙,把揣在懷裏的那小半個窩頭遞給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看到有人把吃的遞過來,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這種大災荒加亂世,有人肯把吃的給別人,那等於是放棄自己的生命去救別人。這個男人愣了一愣,立刻就給我跪下來磕了個頭,我不等他繼續磕第二個頭,趕緊用力把他拉起來:“這位大哥,救孩子要緊。”那個女人這時候也把頭轉過來,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趕緊也給我跪下了,哭著說我是菩薩心腸。我趕緊說“這位大嫂快請起,趕緊救孩子吧!”

一通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把這對夫妻都請起來了。這麼一鬧騰,大家都圍攏過來了,反而搞得我不好意思了。雖說這會兒食物是救命的緊要東西,可咱畢竟剛剛穿越過來一天一夜多一點,那小半個硬邦邦的雜糧窩頭咱還真沒當它是寶貝。大夥紛紛問我還有沒有吃的,我說這下實在是沒有了。麵對一雙雙期望的眼神,我差點就把衣服脫了證明給他們看。

女人趕緊用水把小半塊窩頭喂進孩子的嘴裏,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彷佛是在重新賦予孩子的生命。我知道這小半塊窩頭隻能略微延長孩子的生命,如果不盡快找到糧食,那麼不光是這孩子,大家全都會餓死的。沉思了一會兒,我輕輕問那個男人:“大哥,這附近可有書香門第或者富裕人家?”那個男人不解地望著我,愣了一會,然後說:“本鎮的趙舉人可稱書香門第,王老爺是富裕人家”。我心想:“那咱就餓不死了”。

繼續半睡半醒地熬到天朦朦亮,我起來跟大夥說,我要到鎮上找吃的,如果大夥信得過我,可以跟我一起去。聽到這話,大夥都說要一起去。

大家步履蹣跚地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來到鎮子前。鎮外圍著一丈多高的土牆,牆上有若幹箭垛,有好幾個手持刀槍的鎮丁把守著鎮門口,看來這個鎮子的人也活得不容易。

進了鎮子,大夥領我來到趙舉人家門口,隻見青瓦白牆,高門大院,的確是個富裕人家。我請門口的家人幫我通傳,說我是來賣詩的。

過了一會兒出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我趕緊上前抱拳行禮。那管家見我頭發短短衣服破舊,跟在身後的人們更是衣衫襤褸,頓時把臉耷拉下來,問我是來幹什麼的?我說我是來賣詩的,麻煩替我向貴府老爺通傳一聲。管家高聲嗬斥說你們趕緊給我離開,否則我要喊鎮丁來趕人了。我一看情形不對,道了聲打擾,趕緊轉身和眾人一起朝鎮上的富戶王老爺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