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到了六月中旬早稻成熟的時候,鄉親們對去年稻子被搶猶有餘悸,所以不分男女老少全體都在田裏抓緊收割,我帶著680名兄弟在王家鎮和營廓鎮的中間地帶保持戰備,偵查哨已經放出十裏。第二天中午接到報告,有一股人馬已進入營廓鎮駐地不足十裏的範圍,人數有好幾千人,正在沿途搶割稻子。我趕緊派人通知鄉親們躲避,並帶領兄弟們向營廓鎮駐地的田地靠攏。部隊現在已經騾馬化,所以很快兄弟們就趕到了營廓鎮駐地的田地周圍。一個時辰之後,才遠遠看見路上煙塵遮天蔽日,亂哄哄開過來一路人馬,估計人數上萬,正在像蝗蟲一樣沿路四下搶割田裏的稻子,原本在那些田裏忙碌收割的農民們這會兒早都跑得沒了人影。我把三個重機槍排、三個騎兵連和一個步兵兼輜重連擺在我們田地的前麵,迫擊炮排擺在後麵五十米處。對方逐漸走近了,我一看對方的衣服不是明軍的,應該是股流寇,這股流寇人數相當多,看來不簡單。
等對方來到距離我們大約二百步,這時對方也看清楚了我們六七百人清一色拿著火銃,就知道我們不是一般的地方民團武裝,紛紛停下腳步。
我趕緊大聲喊:“對麵的好漢,我們身後是鄉親們的救命糧,希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對麵的流寇聽見喊話,趕緊派人跑去報告。不一會兒有人騎馬跑過來,在二百步外朝我們大聲說他們是闖王的隊伍,正在奉命征糧,對阻擋者一律格殺。我從後世的曆史知識得知,四月份李自成攻進了北京,崇禎自殺,明朝滅亡,接下來闖軍在北京大肆拷掠,軍紀開始敗壞,然後四月底李自成在山海關被清軍擊敗,隨後滿清占領了北京,目前闖軍主力已收縮退入山西和陝西,此時留在河南的闖軍的軍紀也已經敗壞,開始四下搶糧。我趕緊問:“對麵的好漢,敢問要征收多少糧食?”對方說你這田裏的糧食全部都要征收。我一聽,這哪裏是征糧,這是搶劫,看在對方也是窮弟兄的份上我們可以救濟對方一些糧食,但是全部拿去那肯定不行,所以我大聲喊:“全部征收我們不能答應,有敢踏入百步以內者格殺勿論。”對方見兄弟們幾百條火銃對準他們,摸不清我們的底細,不敢馬上發動進攻,騎馬的這個人立刻奔回去報告了。過了一會兒對方開過來一隊人馬,到了我們對麵四百步外開始整隊列陣,我一看,不用問這肯定是要過來廝殺,四百步已經在步槍射程範圍內,但是對方也是窮弟兄,所以我不想先發製人,盡量做到仁至義盡。對方整隊完畢之後,戰鼓開始有節奏地敲響,對麵上千的流寇以密集隊形踏著鼓聲一步步逼近,來到大約二百步距離,鼓聲突然變得迅疾,流寇們一聽就像打了興奮劑全都嗷嗷叫著衝過來。衝在最前麵的流寇剛進入百步以內,我趕緊打出了第一槍,兄弟們立刻一齊開火,這會兒除了各個方向擔任偵查任務的十幾個兄弟,其他的660多個兄弟都在這裏,兄弟們剛一個齊射,對麵那大約一千名流寇就被打趴了三分之一,其餘的大部分流寇一看不好也都主動趴下,少數還在繼續往上衝,幾輪齊射過後,對麵過來衝鋒的已經沒有站著的人,我立即命令停止射擊。很快對麵地上能動的人都連滾帶爬地回去了,留下了一百多個爬不動的,其中一半在哀嚎。很快對麵又開來了第二隊人馬準備組織第二次進攻,我不忍心對方再來送死,趕緊命令迫擊炮排共10門迫擊炮對準流寇陣前50步進行火力覆蓋,要求每門迫擊炮發射120發炮彈,再命令三個重機槍排共30挺重機槍朝流寇頭頂射擊,要求每挺重機槍發射3000發子彈,並要求其中一挺重機槍把500步外的流寇大旗打斷。命令被迅速落實,頓時流寇陣前被炸得土石亂飛、彈坑累累,子彈如刮風般地呼嘯而去,流寇的大旗也被打斷了,迫得正在列隊準備進攻的流寇們紛紛後撤,其中半數流寇已經開始慌張奔逃。終於等到了炮擊和射擊停止,接下來雙方經過了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對峙,最後對方終於派人過來,宣布不征收我們的糧食,但是要我們保持中立,不幹涉他們征收其它田裏的糧食,否則將不惜代價發動進攻。現在我們沒有能力和眼前這上萬的流寇死磕,所以我立即表示同意。很快流寇派人過來把死傷的同伴和地上的武器收走,然後脫離了和我們的接觸,去搶割其它田地裏的糧食了。
等流寇們走得看不見了,兄弟們開始歡呼勝利,我趕緊派人通知鄉親們過來搶收糧食。很快鄉親們來了,雖然平時見過我們訓練時的火器威力,但是得知我們沒有傷亡就打退了上萬流寇,鄉親們還是非常驚訝。接下來大夥連續忙了幾天,把總共1804畝早稻收割完畢,一共5412石。目前河南的政權是真空狀態,所以這次早稻成熟並沒有地方政府來收田賦。
接下來鄉親們把18石稻子做為晚稻種子播下去,這樣還剩5394石稻子,目前糧食定額是平均每人每天4.5兩,共2165位鄉親,可以維持553天,再加上大夥還有500畝蔬菜瓜豆和大量蘑菇,則完全可以維持650天。
我看現在的糧食已經多得吃不完,等到十月底晚稻成熟,糧食就更加吃不完,而周圍饑民遍野,所以我就跟鄉親們商量能不能拿出一些糧食救濟饑民?鄉親們都說沒意見。
第二天我帶著兄弟們用騾車運著一百石糧食,沿路招呼饑民過來領取糧食。饑民們一傳十十傳百,很快蜂擁而來,我趕緊讓饑民們排好隊,請兄弟們幫忙維持秩序,防止有人重複排隊領取糧食。經過統計,來排隊的饑民人數大約兩萬,我們帶來一百石糧食,這樣是每人5兩。在發糧食之前我通知饑民們,領完糧食之後,有願意參加我們鏢局和農墾團的可以過來報名,我們保證每天的口糧。饑民們領完糧食都過來報名,總共19836人,咱現在不缺糧食,所以我全部接收。
我請這些鄉親們自己尋找落腳點,找好之後派人來我們的駐地通知我,今天的口糧已經有了,明天的糧食我會及時送到。很快饑民們自發形成了幾個群體,然後在各自領頭人的帶領下分頭去尋找落腳點,我和兄弟們則趕緊朝我們的駐地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