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
古樸厚重的青銅門緩緩開啟，裏麵半分光亮都透不出，什麼都看不見。
吳邪目瞪口呆地看著張起靈混在陰兵中頭也不回地進入青銅門，胖子趕緊捂住這傻子的嘴，把這貨重新壓回石頭後麵。
張起靈或許是聽見了，可也沒有回頭，轉身走進了黑暗之中。
隨著最後一個陰兵進入，青銅門又緩緩地闔上，在最後一絲光線也消失之後，陰兵們魚貫走向黑暗深處。
“張起靈。”
張起靈沒有動，他在黑暗中站了一會兒，直到聲音再次傳來，他抬起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個女人的聲音越發清晰。
“張起靈？”
張起靈沒有回應，他的手握住黑金古刀，收斂氣息，悄無聲息地朝著聲音傳來方向靠近。
“時間到了嗎？”
那個聲音聽起來年紀並不大，嗓音清亮語氣卻像是在撒嬌，但更可能是什麼怪物製造的幻覺，畢竟青銅門後麵怎麼可能有活人。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張起靈居然突兀地聞到一股莫名的香氣，有點類似禁婆香，但又比禁婆香更加冷淡悠長。
黑暗中有風吹過，張起靈感受到身後有東西靠近，迅速轉身揮刀，一刀即中，那東西尖叫起來。
“我靠，你瘋了嗎？”
隨即有火光燃起，張起靈這才看清身後的人。
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一頭及腰的黑色長直發，皮膚白皙細嫩，五官濃麗豔稠，眼角還有一顆勾人的淚痣，很標準的美人相。就算張起靈並不在意皮相，也不得不承認少女的美貌絕無僅有。
少女此刻緊緊握著手臂，眼角泛紅，一副疼得受不了的模樣，臉上又是難以置信又是憤怒。
“得虧我忍住沒把火柴全用了，趕緊的，把你的刀也拿過來燒一下。”
張起靈低頭看過去，地上並沒有燃料，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像是憑空出現一樣，再加上眼前這個美豔似妖的少女，詭異的像是誤入了聊齋片場。
少女的傷口很快愈合了，她動作熟練地把胳膊上沾了血的袖子扯了下來，扔進火裏一起燃燒，轉頭發現張起靈還站在原地，眯了眯眼。
“把刀拿過來啊。”
語氣輕柔和緩，隻是話音剛落，她就後退了一步，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仔仔細細地盯著張起靈看了一會兒，然後恍然。
“你不會又失憶了吧？”
張起靈沒有回答，他不確定眼前這一切究竟是幻覺還是真的，戒備地拿起刀走到火焰前，安靜地把刀放了進去。
火焰燃燒了很久，少女也不再說話，反而抱著膝蓋蹲了下去，靜靜地盯著火焰燒盡，隨後又點起一盞油燈。
“看來你是又失憶了。”
少女的語氣中夾雜著無奈，小心翼翼，還有一點點令人難以察覺的欣喜。
她知道自己的失憶症，她在高興什麼？
“我就說，這次怎麼過得這麼快。”少女撇撇嘴，臉上的表情過分生動，讓張起靈想起了王胖子。
少女又問：“你還記得什麼？”
張起靈沉默著，依舊沒有回答。
少女也並不在意，自顧自地問：“你還記得張家嗎？”
張起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叫張扶靈，是這一代的守門人，也是你妹妹。”
“我沒有妹妹。”張起靈否認道，語氣堅定，很難從中聽出他居然是個失憶症患者。
“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敢這麼肯定。”張扶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失憶還能記得自己有沒有妹妹？她不信。
張起靈沒有回答，但是眼神中透露出的篤定讓張扶靈不由地吞咽了一下。
這家夥，怎麼失憶了也這麼不好騙。
“堂妹不是妹嗎？”
張扶靈還想嘴硬，她就欺負失憶老人了，怎麼了？
但是張起靈隻是失憶，並不是失智。
“你不是張家人。”
“我怎麼不是張家人了？”張扶靈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很不服氣的樣子。“雖然你是起靈，也不能隨便開除我族籍吧！我可是在這青銅門裏守了五六七八……總之好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