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尖叫車廂(1 / 3)

原本以為這頓打是跑不了了,張扶靈都已經準備好英勇就義了,結果一隻手突然從上麵伸下來,握在那個男人的肩膀處,隻聽到很明顯的嘎巴一聲,那個長得像抽象派代表作的男人立刻尖叫起來。

叫的比村裏打鳴的母雞都響。

人居然可以發出這種分貝的音量。

張扶靈歎為觀止。

張起靈翻身下了床,這點高度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下麵站著的兩個人立刻後退了幾步讓出空,那個年輕人更是半隻腳都踏了出去。

一落地張起靈就掃了張扶靈一眼,這家夥在審時度勢這方麵反應一向快得要命。一看有人撐腰,立刻囂張的要命,躲在他後麵給人家比中指。

張扶靈看張起靈不看對麵那兩個人反而看自己,立刻拽了拽他袖子,衝著對麵使眼色,意思是,趕緊揍他丫的。

張起靈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他這些年要麼在墓裏,要麼在去墓裏的路上,火車自然也沒少坐,沒有一次遇到過這種事。

他一向安靜,張扶靈卻像得了多動症似的,就算不出旅店都能蹦躂到讓隔壁旅客三番四次找上門,出了門就更像是鬆了繩的兔子,一轉眼就跑沒影了。

考慮到舒適度和她那個折騰勁兒,他才讓張扶靈睡下鋪,結果剛上車就又出事故。

隔壁幾個床位的人剛才聽到了聲音,這個時候也探出頭來想看看熱鬧。

張起靈不想把事情鬧大,把張扶靈往身後拽了拽,抬起眼皮看了一圈,伸手打算給那人把胳膊接回去。

結果手剛伸出去,那個壯漢就尖叫一聲竄了出去,張起靈也沒追,其他人看人都跑了,沒熱鬧可看,也紛紛縮回了腦袋。

車廂裏隻剩下張扶靈呱唧呱唧地鼓掌。

“Brava!”

這一句是用來誇女人的,她就是賭張起靈失憶了聽不懂,故意販劍。

張起靈看了她一眼,在她旁邊落了坐。

年輕人看張起靈並沒有對他動手的樣子,膽子也大了一點,坐在對麵的床上。

“厲害了,兄弟,怎麼稱呼?”

張起靈沒回答,張扶靈反而很積極地說:“他姓張,外號張禿子,我是他妹妹,我叫張扶靈,你怎麼稱呼?”

張起靈聽到張禿子抬頭看了張扶靈一眼,張扶靈也沒在意。

年輕人一聽張扶靈聲音,臉就紅了,也忘了質疑張起靈看著年輕又帥氣怎麼會有這麼個外號。

“鄙姓王,單名一個鋒字。北京人,在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念書,現在大學三年級,學的是人類體質學,業餘愛好是寫歌。父母都在體製內工作,我是家裏獨生子。因為突然來了靈感,所以請了假去長白山采風。”

細致地就差把銀行卡密碼都告訴張扶靈了。

張扶靈探出頭打量著王鋒藏在桌子下的破洞牛仔褲和身上的鉚釘夾克。

丫明明一非主流,整得跟個文青似的,還拽上文了,顯你上過大學嗎?

一想起自己現在連個小學文憑都沒有,張扶靈就忍不住對所有上過學的人抱有深深惡意。

嗬,遲早有翟博士教你們做人。

在心裏逼逼賴賴完,張扶靈指了指王鋒手上的MP3,一臉理所當然地問他:“你平時喜歡聽什麼音樂?能借給我聽一下嗎?”

王鋒一看張扶靈感興趣,趕忙把手上的MP3拿了上來,一邊回答一邊拆纏在上麵的耳機線。“可以,當然可以。我平時什麼都聽一點,最近在聽……遇見。”

“啊!遇見!”

張扶靈表現得很熟絡,實際上壓根沒記得遇見是哪首歌。

她隻是好久沒正兒八經聽歌了,而且這熟悉的耳機線,讓她有一種回到上輩子的錯覺。

王鋒扭扭捏捏地嗯了一聲,白皙的麵皮上露出一抹緋紅。

他以為張扶靈是他的知音,聽懂了他羞澀的暗示,卻沒想到張扶靈根本就是個剛踏入人類社會的原始猴子,不懂風花雪月那一套,一心隻想著從他手裏騙香蕉吃。

他倆各自心懷鬼胎,都想著從對方那裏得到自己想要的,麵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麵。”

氣氛正好,一隻手突然斜插進來,擋在了張扶靈前麵。張扶靈隨手從旁邊袋子裏拿了一桶,看都沒看就遞給張起靈。

“會自己泡吧?”

這話說的,就好像張起靈是個剛出生大腦發育還不完全的嬰兒似的。泡麵還能有什麼技術難度,揭開蓋子,加上熱水,等個兩分鍾就好了。

可張扶靈完全不覺得自己這話有問題,不知道哪裏來的刻板印象,在她眼裏,張起靈除了能打,生活方麵就和九級殘廢沒什麼區別。

張起靈沒說話,低頭看了一眼,紅燒牛肉味。

“怎麼不接啊?你不是吃麵嗎?”

張扶靈沒等到張起靈接過去,剛一轉頭就對上一堵牆,近在咫尺的藏藍色衛衣把她的視線遮擋的幹幹淨淨,鼻尖是清新的皂角香氣和陽光曬過的味道。

張起靈站起身自己拿了小雞燉蘑菇味道走了。

啊,對,他嫌棄這個味道太重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