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番外與正文無關,黑瞎子番外注意,情感向預警!不喜歡請直接跳過。】
黑瞎子第一次見到張扶靈,是在格爾木療養院裏。
解家和卡塞爾學院準備了很久,但是因為療養院的特殊性,他們幾乎不對外招收人員。
一直等到療養院發生了那起惡性事件,將十幾個研究員扭送進了一所精神病院,才終於找到了機會將他安插進去。
解家負責和他聯係的人給了他一本聖經一本尼伯龍根之歌,告訴他,他這次的身份是一個酗酒的神棍。
黑瞎子把那本聖經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然後隨手把書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願主與你同在,阿門。
格爾木療養院因為剛經曆過一次大規模的排查和清洗,十分缺人,他一進療養院就成了負責人。
院長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對他並不感興趣,但是私下卻經常找他懺悔,好像把他當成了神父一樣的角色。
明明是他們把人關起來的,最後卻對自己的囚徒感到害怕。
次數多了,他逐漸對院長口中那個被關在療養院裏的魔鬼開始感興趣。
而李輝的到來,更是加劇了他的好奇。
那個研究員一臉睡眠不足的樣子,自以為自己的演技天衣無縫,實際上拙劣到被黑瞎子一眼就看穿。
他每天夜晚撬鎖進去的時候,黑瞎子就站在走廊的視覺死角裏看著他。
昏暗的房間,失去理智的男人,被束縛捆綁囚禁的魔鬼。
現在他知道之前療養院的事故是怎麼造成的了。
那天晚上在李輝離開之後,他走進了那間房間,解開了她的束縛。
可是她卻並沒有任何動作,沒有想逃跑,也沒有尖叫自殘,甚至沒有摘掉自己頭上的麵罩。
這就有點意思了。
他裝作是來幫助她逃跑的樣子,給她提供了療養院的情報,可是她卻平淡地告訴黑瞎子,這些東西她早就知道了。
黑瞎子看著她冷漠淡然的眼睛,明白過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意外,就連李輝都在她的計算之內。
他沉默地看著療養院裏發生的一切,在這個她設計好的舞台之上,一切都像她預料之中的那樣發生。
她像一位專業的戲劇演員,在這場戲劇表演裏盡職盡責地扮演自己的角色,即使要忍受一切非人的折磨,也沒有崩潰。
她用貧瘠到個位數的語言、細微到幾乎無法被察覺的微表情,一點一點蠶食著李輝的靈魂,讓他順著她的計劃提供給她想要的情報。
但是這個計劃有一個bug,李輝的狀態是肉眼可見的不對勁,遲早有人會注意到。
黑瞎子想,社會性觀察實驗是不應該有外力幹涉的。
可當院長問起李輝時,他卻說,李輝最近下班之後在跟著他研究聖經,太刻苦導致睡眠不足,才看著那麼死氣沉沉。
李輝把那個值班研究員推下樓的那一天,黑瞎子就站在樓上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這個療養院裏果然沒有一個好人。
包括他。
他裝作醉酒的樣子,看著那名張副官把她帶出來,旁觀了他們被黑蛇引誘挑唆而導致的爭鬥。
在一切結束之後,他以為她會殺了他們,或者一把火燒了這裏,不管是什麼,她總得找一個發泄的出口。
可她卻說別把殺人說得像殺豬一樣簡單。
他簡直要笑出聲,明明是被關在這裏的怪物,卻比那些所謂的人類更像一個人。
他沒話找話和她聊天,她理都沒理。
直到張起靈出現在走廊盡頭,他才突然想起,解家交給他的第二個任務。
他看著那個單薄的男人,心裏想的是——真是幸運,差點就拿不到尾款。
他開著車帶著他們衝出了療養院,衝出了這個一直束縛他們的牢籠。
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
他坐在駕駛位上,在機槍掃射聲中聽見身後她抽噎的聲音。
終於從那個鬼地方逃出生天,是該哭一場。
隻是她怎麼連哭都這麼弱唧唧的。
發現前麵那條溝槽的時候,他隻猶豫了一秒,就把油門踩到了底,風刮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疼痛。
他聽到輪胎不堪重負的聲音,也沒有鬆開油門,反正這車也不是他的。
她好像也發現了那條溝,大喊“溝溝溝!”
他故意裝作沒聽懂的樣子,接了一句“歐蕾歐蕾歐蕾”。
車身越過那條兩米的溝槽落在地麵上的時候,她終於中氣十足地罵出了那句“傻逼”。
黑瞎子覺得她終於像個人了。
或者說,終於像一個活著的人了。
但是下車之後,他看著她扶著樹狂吐的樣子,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她終於活過來,是因為那個叫張起靈的男人。
他和張起靈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