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他們看到了一座鐵索橋,橫跨在雅魯藏布江之上,因為這時間的降水,白色的江水迅捷凶猛,咆哮奔流一路向著遠方深穀而去。
張起靈看著鐵索橋說,到了。
張扶靈忍不住歎了口氣,可算是到了。
她想著來都來了,拿出相機給張起靈又拍了一張和大橋的合影。
她最近一段時間,酷愛給張起靈照相。
張起靈想著可能是因為她自己已經無法留下相片,於是才移情到了給別人拍照這件事上,於是相當配合地站在了大橋前麵。
張扶靈拿著相機對焦了半天,突然發現張起靈的衣服上已經滿是泥濘,簡直就像是剛從塔木陀泥坑裏爬出來一樣。
但是眼下也沒有辦法換衣服,於是她決定之後離開時,一定要趁著衣服還算幹淨再拍一張。
她指揮著張起靈擺姿勢,張起靈也都配合了,可是怎麼擺都很刻意。
雙手插兜或者是環臂抱胸這兩個逼格拉滿的姿勢,在他滿身泥濘的此刻,都顯得不倫不類。
張扶靈放下相機開始思考,問題出在了哪裏,張起靈就站在原地等她。
她想了半天,決定放棄擺拍,反正以張起靈的身形樣貌,隨便怎麼拍都很出片。
她就打了個手勢說出發。
張起靈踏上鐵索橋,走出一段距離後,察覺到她沒有跟上來,回頭去看,哢嚓一聲。
張扶靈舉著相機站在原地,顯然預謀已久。
她放下相機,笑眯眯地衝著張起靈豎起拇指。
這裏兵營駐紮,到處都有士兵站崗巡邏,張起靈站在遠處觀察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直接從村口進入。
於是他們剛剛走近村口,一個士兵就小跑著過來給他們做登記。
負責登記的士兵好奇地盯著張扶靈看,張扶靈倒是已經習慣了,於是很仔細地在登記冊上寫下了自己和張起靈的名字。
她練的字不是瘦金體,但多年相處,難免帶出些習慣,風格依舊偏纖細剛勁。
她寫好名字和瞎編出來的家庭地址,抬頭發現士兵仍然盯著她看,歎了口氣把衝鋒衣的帽子拉低了一些。
士兵也發現自己的不禮貌,於是尷尬地笑了笑,說:“這兩天大雨,山裏到處是塌方和泥石流,就連運貨的背夫都摔得一身傷,你們看著就還好,不算太狼狽。”
“我們運氣比較好,沒有遇到泥石流,塌方也躲過去了,但是這段時間除了我們居然還有其他人跑到這裏來嗎?”
張扶靈轉頭看了看自己衣服上已經被大雨衝刷的黑一道黃一道的衣服,又看了看渾身濕透的張起靈,心想這都算是不太狼狽,那真正狼狽的人,難道是摔的鼻青臉腫,看起來馬上就會去世的那種嗎?
“那倒沒有,除了背夫以外,你們是最近到這裏的第一批人,隻是我以前也見過一些背包客,和你們比起來就狼狽多了。”
士兵笑著說完,又低頭去看登記冊。
“張扶靈……張起靈,你們這名字還挺特別,兄妹嗎?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張扶靈點頭應下,說:“對,老家湘西,祖傳幹喪葬的,起這個名字應景。來這裏主要是家裏有人信教,加上我們兩個比較喜歡極限運動,所以去墨脫修行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