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爬上枝頭,夜色漸深。
房間內,江潯整個人癱倒在柔軟的床上,扭曲的形狀,正如高中老師的形容:扶不上牆的爛泥。
爛泥?等他死了,一定讓後代把他的骨灰摻進水泥裏。
扶上牆,然後狠狠打老師的臉。
今天又是心髒蹦極的一天,中午吃飯時氣氛還挺愉快。
下午則是在豪華莊園裏參觀了,真不是一般的豪宅。
也不知道那老媽那同學什麼來頭,住這麼好的房子。
距離睡覺時間還有十幾分鍾,江潯從床上爬起來,敲了敲背後的牆壁。
中午楊筎晴生氣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哄一哄肯定沒錯。
“咚咚咚...”
“....”
安靜,除了自己的呼吸聲,沒有其他聲音。
沒聽到回應,江潯又敲了三下。
“咚咚咚...”
“......”
不應該呀,楊筎晴怎麼睡這麼早?
沒有對上暗號,江潯麻溜的下床,走出房間來到楊筎晴房間門口。
“咚咚咚...”
禮貌是成熟男人的必修課,而他是滿分。
幾分鍾之後,空氣仍然安靜,樓下時鍾指針的滴答聲清晰可見。
江潯沒有繼續敲,如果沒開門那應該是真睡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回去時,‘嘎吱’一聲,門開了。
楊筎晴穿著柔和的睡裙,睡眼惺忪,始終平靜的臉上帶著幾分薄怒。
剛要睡醒就被江潯一套組合拳強行喚醒,誰都不能保持平靜。
“.......”她沒說話,就這麼幽幽的盯著他。
複雜的眼神好像在說:你幹嘛,有屁快放。
當然這是臆想,晴姐怎麼可能爆粗口。
但江潯仍覺得不妙,楊筎晴好像有起床氣,她不會真睡了吧。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砰。”房門合上。
江潯一拍腦門,我傻13啊!我幹嘛呢?
“嘎吱。”下一秒,門又開了。
楊筎晴站在門後,聲音略微幹澀:“有什麼事嗎。”
“沒特別的事,就突然想唱歌,你有什麼想聽的嗎。”
江潯溫和的笑著,但楊筎晴絲毫沒有配合他的意思,沉默著看他表演。
“纏住吻住春風吹住我嗎,纏住吻住鬱金香...”沒得到回應江潯也不在意,直接開口唱了起來。
成熟的男人,要學會自己找台階下。
他是學過一段時間聲樂的,加上獨特的嗓音,按理說怎麼都不會難聽。
但問題在於,這是首粵語歌。
江潯一個土生土長,省都沒出過的京都人,哪裏學過正宗的白話。
所以,悅耳的歌聲裏夾雜著的,是蹩腳的粵語。
楊筎晴無奈扶額,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安靜。”
“還是你會點。”江潯笑容更加燦爛:“”隻剩下鋼琴陪我彈了一天...”
這麼厚臉皮,楊筎晴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大哥,我明天還要上班。”
“嗯。”
江潯停住了非正常行為,他會裝傻,但不是真傻。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他始終能讓自己置身事外,精準感受周圍的風吹草動。
收斂笑容,江潯眼神變得深沉:“其實我的意思是,花會枯萎,但你不會,歌會跑調,但哥...不會跑掉。”
“噗嗤。”
“砰。”門再次合上。
不過,門框說輕了很多。
鬆了口氣,江潯靠牆緩緩滑下,最後坐到地上。
我到底在說什麼土味情話,好尷尬啊!明天怎麼見人。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江哥你坐地上幹嘛。”江潯正在內耗,候卓誠的聲音突然響起。
麵前的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的,猴哥驚訝的站在門口。
江潯麵無表情的站起來,淡淡道:“沒事,我試試地板涼不涼。”
“啊?”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