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一聲悶響，像是捅穿了一張牛皮紙一樣的感覺，豬王從龍飛頭頂一躍而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腥臭的豬血噴了龍飛一頭一臉。常先的石矛已經深深地插進了豬王的腹部，隻見豬王四肢不斷地抽搐，顯然是痛苦之極，但這已經是毫無意義的掙紮了，它的命運已經被注定。
龍飛轉身走向仍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常先，跪在他身邊，輕輕地扶起常先，檢視他身上的傷口。傷口在右邊脅下，野豬的獠牙造成兩個深深的傷口，鮮血流了一地，龍飛趕緊手忙腳亂地脫下T恤撕成條給他止血。雖然沒有什麼醫護經驗，可龍飛心裏明白，血流成這樣，人百分之百沒救了，可是他又盼望著奇跡發生。雖然這個叫做常先的人並不怎麼討人喜歡，自從認識以來也沒有見他笑過，但是他畢竟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受的重傷。這是龍飛第一次這麼直接地麵對死亡，在此之前，他隻是在影視作品中見到過死人，從沒有過這麼直觀的經曆。此刻這個血淋淋的軀體就躺在他的懷裏，奇怪的是他沒有絲毫的恐懼，有的隻是深深的懊悔和悲傷。
懷裏的常先睜開了眼睛，艱難地喘著氣，望著龍飛嘴唇翕動，似乎有話要說。看著他的模樣，龍飛不禁有些哽咽，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常先因失血過多顯得十分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輕輕地搖了搖頭，艱難地積蓄著力量，開口說：“不要這麼說……你不是故意的……”
聽他這麼一說，龍飛心裏更是自責，卻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一會，常先接著說：“你是個有用的人……你的價值……不在於能殺多少野獸……而是在其它的地方，你明白嗎？”
龍飛心裏又是一酸，眼淚終於掉了下來，萬萬沒有想到常先說出的是這麼一番話，他哽咽著說：“我知道，我明白。”
“不要再做無謂的冒險……你活著……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常先說話越來越流利。
龍飛點點頭，看著從常先傷口裏流出的鮮血滲透繃帶，緩緩地流到地上，像是看著常先的生命在一點一滴地逝去。
“還有，幫我照顧我的兒子，他很喜歡你。”常先眼裏帶著懇求的神色，對龍飛說。
“你兒子？”龍飛疑惑。
常先艱難地朝前方示意了一下，龍飛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見擲正帶著黃豹他們快步跑過來。
“你是說擲是你兒子？”龍飛瞪大眼睛問。
常先眼裏流露出慈愛的目光，笑笑說：“是的，擲是我的兒子，你會照顧他嗎？”
“我答應你！”龍飛沒有斬釘截鐵地說“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放心吧。”
常先點點頭，看著一路狂奔過來的擲，嘴角帶著笑容，眼裏流露出無限的慈愛光芒。隨即這光芒黯淡下去，他的頭沉重地歪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