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戈眸光一閃，這是要否認她尚書府女兒的身份，把她當個小丫鬟來使喚？這個韓姨娘，正是原主喪失了生機的誘因，是她特意到慈雲觀告訴原主她的母親去世了，原主才覺得了無生趣，最終被虐打也不再反抗，鬱鬱而終。
香環急急反駁道：“小姐她才不是哪個院子的丫鬟，她是尚書府的六小姐！”
韓姨娘麵色一厲，道：“六小姐？那個一出生就克病了大少爺，連老爺的官運都克的喪門星？哼，那個克星此時不是應該在城郊慈雲觀嗎？真是不知死活的臭丫頭！盡給我睜著眼睛說瞎話！翠雲，掌嘴！”
陸戈霍然起身，聲音淩厲：“誰敢？”
名喚翠雲的布衣小丫鬟膽怯地退後了一步。韓姨娘氣惱地踹開翠雲，罵道：“沒用的東西！”
語罷，她染著鳳仙花的長長指甲就撓了過來，“嘩啦”一聲，香環吃痛，手中的粗瓷大碗登時跌落在地，碎成幾片，裏麵的藥汁也都盡數傾灑，瞬間一股苦藥湯子味兒充斥在房內。
香環的手上登時泛起幾道紅印，她眼睛發紅，氣道：“這是給六小姐熬的藥，你怎麼能這樣！”
韓姨娘見目的達到，得意洋洋地笑道：“我怎麼樣了？是你這賤婢一不小心才灑了這藥湯，難道還怪到我這主子頭上了？”
“哦，我倒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姨娘，一個不入流的妾，什麼時候也算個主子了？”陸戈下床，扶起跌倒的香環，慢條斯理地說。
“你……”韓姨娘顯然被戳中了痛處，她的父親雖然隻是個九品小官，但她也是家中嫡女，雖然靠著不入流的手段勾搭上了當今禮部尚書，一品大員，可終究她隻是個妾。她指著陸戈反唇相譏：“你也不過是那個成天隻知道哭的妾生出來的喪門星，一個沒人放在心上的庶女！”
陸戈輕笑，道：“剛剛姨娘不是還說我是哪個院子的小丫鬟嗎？”
韓姨娘氣的臉色通紅，抖聲道：“你以為我真不能把你怎麼樣嗎？你不過是一個被視若草芥的庶女，就算我在這弄死你，也就權當是打殺了一個小丫鬟，就算被老爺知道，也頂多就是責罵幾句的事罷了！”
她那便宜爹不會在乎她的死活，這她倒是信的。陸戈眉眼一斂，慢悠悠踱著步子來到破碎的湯碗處，蹲下身子，拾起一塊三角形的碎瓷片，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劃著，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
韓姨娘捂起耳朵，尖聲道：“你幹什麼，快停下！難聽死了！”
陸戈語速極慢：“姨娘覺得，一個小小的妾死在這偏僻的下人院子裏，又有沒有人會當回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