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期回來以後,一手拉著王熙鳳,一手拉著王仁,滿心都是感慨,頗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我們就出去了一年,怎麼變化這麼大,大哥你竟然考中了進士,如今是刑部侍郎了,二哥成了殿前副都指揮使,要替陛下編練新兵,真是世事無常。”王子期道,

崔夫人笑笑,“還不止呢,咱們家還要添丁進口了,子騰的婚事定了,是齊國公家的嫡長孫女。”

“是嗎?”代氏眼前一亮,“說定什麼日子成親了嗎?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趕得上。”

正月十五大朝會的時候,他們要去拜見聖上,應答奏對,如果回應讓聖上滿意,或者走了大運,會被聖上調回京城任職,說不定還能升個官,若是聖上不滿,就該下詔獄了。

一般都處於中間,說兩句話之後維持原來官職,等年過完了還得繼續回原來的地方牧民。

“正月二十是個好日子,宜嫁娶。就定的那天。”

趕緊把婚事給搞定,不然王子騰就要出去練兵了,一忙起來,再想挑個吉利的日子可就不容易了。

“那我們估計能趕上”王子期道,“子勝呢?怎麼不見他?”

現場沉默了。

他們王家這一輩,王子朔是大哥,王子騰,嫁給賈政的王夫人,嫁給薛家的薛姑媽,再往下就是王子期和王子勝了,可以說除了王子勝以外,每個人都事業有成,家庭美滿。

王子勝現在都不怎麼回家,他在永南巷那邊買了個小宅子,養了個青樓楚館出身的女子,叫惠娘,據說是個清倌人,容貌嫵媚,身段妖嬈,會唱曲兒會撫琴,把王子勝迷的五迷三道的。

他知道王家不會允許這女子進門,索性就當外室養了,天天都和那女子膩在一起,飲酒作樂,不思進取。

不管是王子朔還是王子騰都沒管過他們這個最小,也是最不成器的弟弟,王家要是每個子弟都出息了,你讓龍椅上那位怎麼想?

“這都年根底下了,也許再過幾天他就該回來了。”王子騰麵色有些不悅。

“那他要是帶著那個惠娘回來,咱們家讓不讓惠娘進門啊?”

代氏這話想都沒想,就直接問出來了。問的其他幾人麵麵相覷。

四個小孩倒是圍在一起吃吃喝喝,似乎沒聽見一樣,其實都豎著耳朵聽大人們在說什麼呢。

這些信息他們可以聽不懂,但是不能不知道。更何況他們這個年紀,基本的人情世故也懂了。

“他那個外室,能安分守己就還是外室,若是想進咱們家的門,那他倆這關係,還不如斷了的好,省的他天天拈花惹草,招貓逗狗,不幹正事。”王子朔黑著臉,故意把話說的很重。

其實就是威脅,得讓王子勝知道自己的態度。

王子期拉了拉代氏的手,這種氛圍下,代氏噤若寒蟬地點了點頭,不敢再亂說話了。

未出閣時,她是家中的嫡長女,全家人寵著長大的,出嫁以後,王子期又對她百依百順,帶著她去潭州,日子過的無比簡單。她這心直口快的性子,就一直沒改。

“母親,你嚐嚐這個山楂糕,吳師傅的拿手點心。”王熙鳳聽出氣氛不對,趕緊拿著一塊點心,想往代氏嘴裏塞,把代氏的嘴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