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也跟著說道,“咱們就站在二樓看,不會被波及到的,這家的蜜餞果子做的極好,安姐兒不想去嚐嚐?”
“那好吧”
允安不害怕啊,允安隻是覺得惠娘還懷著孕,不適合去這種地方。
他們從後門進去的,守門的那個夥計,明顯就認識王子勝,見麵拱手道,“給王四爺,四奶奶拜年了,兩位過年好啊,多謝照顧我們生意,這位是?”
“這是我大哥家女兒,你叫大姑娘就行。”王子勝笑的一臉傲嬌,好像允安是他女兒。
守門夥計趕緊應聲,“大姑娘過年好,三位裏麵請吧。還是原來的位置?”
“當然”
“是,小人這就去吩咐。”
他們一開門進去,撲麵而來一股熱浪,裏麵最少得十五六度,迎春花還開著,似乎春天到了。
在一個小廝的領路下,她們到了二樓一個雅間,精致的香爐中一股白煙緩緩升騰而起,透著一股淡雅宜人的茉莉香氣。這東西,允安當然熟悉,這是從她店鋪裏進的貨啊,
這家鬥雞場,那可是大主顧。
如果她沒記錯,這家背後的老板還是皇親國戚,是後宮慶安太妃的侄子,叫彭永思的,二十啷當歲的年紀,不喜讀書,不喜習武,沒有官職,就開了一家鬥雞場,生意紅火日複一日。
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身著喜慶的大紅襖,戴著紅頭繩,打扮的和年畫裏的娃娃一樣,鍾靈毓秀,惹人喜歡,
就是太瘦弱了,有些撐不起這身衣裳。
允安看的,則是這姑娘眉心,那一點米粒大小的胭脂記,襯得她皮膚白皙,粉雕玉琢。
這是甄家的英蓮?
“姑娘,你這般瞧著我做什麼。可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小姑娘被允安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羞澀,低下頭笑道。
“我看的是你這胭脂記,真是漂亮。”允安道,“你叫什麼?多大了?哪裏人?”
“這裏管事的給我起的名字,叫香菱,十一歲了,自從我記事開始,就跟著一個又一個的牙婆子,被人倒賣到各個地方,不記得自己是哪裏人。”
但是允安能明顯聽出來,她話裏的江南口音。
惠娘覺得奇怪,自家這大侄女兒,怎麼對這個隻見了一麵的小婢女如此感興趣?
“安姐兒,你是覺得這孩子有什麼不妥之處?”王子勝問道。
“沒有不妥,我隻是覺得和她一見如故罷了,不知你可否願意,跟我回家,陪我讀書識字?研磨作畫?”允安適時地拋出了自己的橄欖枝。
十有八九,這就是甄士隱的獨生女兒了,如果自己不幫她,她的下場就會和原著一樣,被那薛蟠薛大傻子占為房裏人,一輩子不能與親生父母見麵相認。
“這,香菱願意卻做不得主啊。”香菱道。
她能不願意嗎?跟著這麼一個大家閨秀去做丫鬟,哪怕隻是個二等丫鬟,攢點錢以後也能出來,嫁個尋常人家相夫教子,安穩一生,總比蹉跎在這個鬥雞場裏,每天看人臉色,被人占便宜的好。
允安笑笑,“隻要你點頭同意了,你管事的和主子那裏,我去說。”
“哎?怎麼能讓你去呢?我這個當小叔叔的過去就行了。”王子勝道。
“既然你喜歡這個香菱,買回去做個伴也好,你身邊隻有元寶一個貼身丫鬟,少了點。”惠娘跟著附和。
允安:若是香菱與甄士隱相認了,那她可就不會是自己的丫鬟了,自己不過是做個善事而已,至於這個贖買的錢,等到見到甄士隱,自然由他出,這可是他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