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的夜,有微風吹拂了起來,如豆的燈輕輕搖曳、那薄薄的窗門之後,幾個人影如同被吹動的樹葉般搖曳了起來,似是夢中的殘像,如同秋冬的蕭瑟,似是夢中殘影的朦朧。
叮叮叮!
三聲金屬撞擊模板響起的聲音,陸續在這間狹小的酒館內響了起來,清脆悅耳,如同春天裏鳥兒唱出的動人的歌曲。
但隨著這三聲本應該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的響起,酒館內原來輕鬆的氣氛,立即又似是那被人緊緊拉著兩頭隨時會崩斷的繩子一般,變得劍張弩拔了起來。
桌麵上有三枚獵人腰牌。其中兩塊顯得很破舊,甚至乎連某個很重要的印記,都像是被人刻意掩蓋一般,幾乎看不清楚了。而剩下的那一塊獵人腰牌,卻很新很新,甚至乎連一些很細小的印紋,都能夠被看得清清楚楚。
兩種腰牌無論怎麼看怎麼想,誰都會覺得那新的獵人腰牌更會是真的。但是!但是此時三人都看向了這枚新腰牌的主人。
從一開始就給人一種隻會靠著自己的拳頭去說話的刀疤中年男人,眉頭不由緊緊皺了起來。想到自己為了這塊腰牌付出了怎樣的努力,再看到此時另外三人看向自己的表情,中年男人不由就憤怒了起來。
“這塊腰牌是真的!如果你真是鑒定師,你一定可以看出來!不!就算你是一個瞎子你也應該看出來!”中年男人不由憤怒地用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林初,竭斯底裏了起來。
另外兩人也都看先了林初。
林初的眉頭不由再次皺了起來,臉上出現了一種很是為難的表情,隨即眼睛分別看向了女人和穿著儒服的男人,神情變得為難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林初,實在很是痛苦,實在很是難為。
這實在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林初用這樣的表情看向這兩個人,就仿佛他要幫助這兩人隱藏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隱藏起來卻又實在讓他難過。
林初很清楚,這塊看起來是新的獵人腰牌確實是真的,那麼林初為什麼還會為難?難道此時讓他為難的事情不是找出魔族?
如果你是這樣認為的,那就大錯特錯了!
從一開始,林初就已經知道了在場三人的身份!林初為難的原因是:他要擺出恰到好處的為難的樣子。
這句話讀起來實在拗口,但此時能夠用來形容林初處境的句子,也實在隻有這句話了。
而在林初為難的同時,那個女人和儒服男子甚至乎是那個粗魯的男人都用一種期待甚至可以說是渴望的眼神看向了林初。
這又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啊。女人和儒服男子期待林初,難道不正是因為他們即將知道誰是魔族,即將結束這個看起來平靜實則凶險到了極點的夜晚?
可粗魯男子在期待著什麼啊?
林初眼睛轉動了一下,嘴角突然微微翹了起來。林初的這個嘴角微翹的動作,實在有點意思。幅度很小,幾乎不能夠被人察覺,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卻不願意被人知道一般下意識地壓製。
但更妙的的是,林初的這個嘴角翹起的動作,卻恰到好處地讓另外三人都看見,並且讓他們以為隻有他們自己一個人能夠看見。
看到林初這個微小的動作,三人嘴角都不由勾出了一個殘忍的弧度,然後又像是林初一般迅速收斂,用一種嚴肅的表情看向另外兩人。
這些人,在這間小酒館內的人都實在太奇怪了,他們的心裏究竟都在想著什麼啊?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林初並沒有理會這一切,而是用一種嚴肅的態度看向粗魯男子,說道:“就現在看來,我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塊新的獵人腰牌是真的,而另外兩塊腰牌,卻不好說。”
當林初說完這句話,粗魯男子的嘴角不由微微翹了起來。但一會之後,粗魯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卻又不由微微翹了起來。
那名女子和儒服男子的表現,卻和粗魯男子截然相反,他們先是眉頭緊緊緊皺,一雙看向林初的眼睛稍有疑惑,隨即他們兩人的嘴角卻又不由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