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奕垂了下眸子,整理了自己的袖口,隨即抬眼望著薛露瑤,麵上看不出情緒:“是嗎,我還以為今天不會見到薛小姐了。”

“畢竟薛小姐剛被退婚不久,”魏知奕停頓了一下,神色微妙,意味深長道:“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來再覓良人了。”

如果剛才薛露瑤的臉色發黑,那現在就是青一陣紅一陣。

薛家三小姐退婚這事整個京城人盡皆知。

薛露瑤父親是聖上的心腹左相,薛家自然在京中地位顯赫。

薛小姐的婚事自然也是一等的好的,可是壞就壞在,這位薛家三小姐的未婚夫君去了一趟京中有名的蓮花樓,回來後直奔丞相府,與左相商議退婚的事宜。

一開始薛家是不同意的,畢竟這位未婚夫君是平成侯的兒子。

後來一問才知,這位小侯爺看上了蓮花樓的一位姑娘,並要娶她為妻。

此事一出,議論紛紛,薛露瑤自然是眾人議論最大的對象。

大街小巷都在傳,說她堂堂左相之女,連一個風塵之地的女子都不如。

薛露瑤本就為這事負氣,一聽魏知奕提起這件事,她立刻丟棄了勉強維持的體麵,怒聲道:“魏知奕!你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有什麼資格說我?”

魏知奕不作聲,隻是淡淡的看著她。

薛露瑤出盡可能躲避開魏知奕的眼睛,那雙眼睛,她不敢直視。

躲在魏知奕身後的餘笙竹好奇的探出頭,露出一隻眼睛望著薛露瑤。

薛露出忽的嗤笑一聲,視線在魏知奕和餘笙竹身上流連著,陰陽怪氣道:“我說呢,原來七皇子殿下喜歡阿竹妹妹這樣的。”

魏知奕麵色不變,眼眸沉了沉。

這時,隻聽內侍扯著嗓子喊道:“皇上駕到————”

眾人這才停止了這場無聲的戰爭,紛紛行禮。

餘笙竹看到了自家爹爹,衝著他揮揮手,餘廷傑快步走來,帶著她落座。

長申帝鮮少像今日這般祥和,他的目光甚至在掠過魏知奕的時候也隻是停頓了一下。

“今日中秋,各位可放開一些。”

沒意思,沒意思,真沒意思。

餘笙竹托著下巴,眯著眼看著正在她眼前翩翩起舞的美人們。

一個個生的嬌滴滴的,甚是好看,可是她欣賞不來。

好困,餘笙竹打了個哈欠,她看向了餘廷傑,小聲說:“爹爹,我困了。”

餘廷傑繃著臉向長申帝那裏看了一眼,然後輕輕的向餘笙竹搖搖頭。

這就是不能提前跑路的意思了。

無奈,餘笙竹隻好繼續趴在桌上,垂著眼皮。

她素來不喜歡這種場合,一是沒意思,二是太虛偽。

魏知奕的座位離餘笙竹不遠,他微微側目,看到餘笙竹耷拉著腦袋垂著眼角趴在桌上,手指蘸水在桌上不知道在瞎畫什麼。

這個角度看上去,餘笙竹乖巧不少。

他不禁有些想笑。

“父皇,兒臣在明月宗的這段時間,學了不少法術,現下獻醜為父皇展示如何?”

一支舞不知何時跳完的,台上的衡陽公主眉眼帶笑,得到長申帝的應允後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學到的皮毛功夫。

餘笙竹拿了個橘子剝開準備吃,倏忽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出來。”

餘笙竹剝橘子的手一頓,這聲音是魏知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