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個強盜突然如同餓狼撲食般衝向賈島護著的女子。賈島眼疾手快,猛地推開那女子,自己卻被那強盜的劍刃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袖,劇烈的疼痛如同烈火般灼燒著他的神經。
“你怎麼樣?”女子驚恐地看著賈島的傷口,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
“沒事,隻是小傷。”賈島咬著牙,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堅強,“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兩人趁著強盜們愣神的瞬間,拔腿便跑。然而,強盜們很快就反應過來,揮舞著手中的刀劍,窮追不舍。一場驚心動魄的打鬥在夜幕下激烈展開。
賈島揮舞著短刀,如同旋風般在強盜中穿梭,每一次揮刀都帶著淩厲的氣勢,身影在月光下顯得異常矯健,每一次揮擊都精準而有力。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賈島的傷口開始不斷滲血,他的體力也在迅速消耗。錦華也逐漸感到力不從心,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
“我們必須找到個地方躲起來!”賈島喘息著。
“可是他們追得太緊了,我們怎麼逃啊?”女子焦急地回頭望了一眼緊追不舍的強盜們。
“跟我來!”賈島緊緊握住女子的手,帶著她朝山上跑去。他們穿過密林,越過山澗,終於來到一個隱蔽的山洞前。賈島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擋在洞口的巨石,兩人跌跌撞撞地躲了進去。
“我們暫時安全了。”賈島靠在洞壁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女子緊緊抱住他,淚水奪眶而出,“哥,你的傷……你流了好多血!”
“別擔心,我沒事。”賈島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們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等天亮了再想辦法離開。”
“哥,你怎麼知道這裏有個山洞?”
“這是映慈寺的後門。”
女子驚呼,“叔父在這裏?”
賈島點點頭,似乎看出女子心中的想法,寬慰道:“傾月,叔父現在是空門中人,我們不要給他惹麻煩,過了今夜,錦華定會帶人來接應我們。”
原來那女子正是西北瓦城掬月閣的頭牌,水傾月。
“哥哥誤會我了,傾月隻是想著除哥哥之外,這世間還有和傾月流著一樣骨血的人,心裏很是感念,並不是想求助於叔父。”
賈島想起了那一場滔天殺伐,也是在這樣的夜晚,府內燈火盡熄,唯有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欞,灑落在滿地狼藉之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窒息。
原本寧靜的府邸此刻已經化作了人間煉獄。庭院裏,倒下的仆人、侍女的屍體堆積如山,他們的眼睛圓睜,充滿了驚恐與絕望。鮮血從他們的傷口中湧出,染紅了青石地板,形成一幅幅令人膽寒的圖案。
走進內堂,更是觸目驚心。父親的書房被翻得一片狼藉,書架上的書籍散落一地,珍貴的古玩瓷器也被打得粉碎。父親的屍體躺在書房中央,他的胸膛被利劍貫穿,鮮血已經幹涸,但仍能想象出他臨死前的掙紮與絕望。
臥室裏,母親同樣未能幸免。她倒在床榻之上,自己的奶娘倒在梳妝台前,衣衫不整,麵容扭曲。
府邸的每一個角落都彌漫著死亡的陰影。花園裏,原本盛開的花朵在血腥的空氣中凋零;池塘裏,原本歡快的魚兒在染紅的池水中翻騰。整個府邸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詛咒,所有的生命都在這一夜之間被剝奪。
這場殺戮是如此殘忍而徹底,除了壯遊在外的叔父和偷偷出去吃夜食的自己和妹妹,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這場災難。府邸內的每一個人都成為了這場殺戮的犧牲品,他們的生命如同被割斷的燭火,永遠地熄滅在了這個夜晚。
想到這,賈島雙眼閃爍著憤怒與仇恨的火焰,仿佛能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