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政當然知道每一任帝王座下白骨皚皚成山,眼下自己不登上那個位置,還能有誰呢?
七弟尚在繈褓,他若登位,必定是皇權旁落,即便有自己幫忙支撐著,等他成年之後再還政,可是阜茲國會給天齊時間嗎?賈島已經回國,以他對天齊的熟悉度覆了天齊都有可能。
還是那位流落民間生死未卜的皇子?年齡倒是可以,可他若是個草包呢?又或他已經死了呢?父皇尋了那麼多年都沒尋到。
齊政想到這些就覺得自己肩上擔子千斤重,朝門外喊了一聲“福旺。”
福旺小碎步快速進來。
“派人去請戶部尚書範柄正進宮議事。”
“是,奴才這就去。”人一溜煙不見了。
齊政揉了揉眉心,眉眼間有些疲憊。
“殿下可是累了?要不要小憩一會兒?”石陌走近幾步關心道。
齊政一把將石陌拉到懷裏,“本王自打做了這個攝政王,累的很,連自己的妻都見不著,你說累不累?”
單單一個“妻”字便讓讓石陌耳根滾燙,她早就說過,他們之間無需名分,當他對她說兩不相移時,當他問她可願陪他一起麵對滔天洪水時,她早就把自己許給了他。她要陪他重整乾坤、看山川改色。
石陌輕輕將自己的唇覆蓋了上去,齊政身體一繃,由輕盈到炙熱。在這纏綿的瞬間,他們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心跳,那是如此強烈而有力,像是鼓點般敲擊著他們的心靈。
齊政的呼吸變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為心中的火焰添柴加薪,那火焰在他胸中熊熊燃燒,他怕自己在這裏就忍不住……
石陌還有些微意誌,打住了一切,“殿下等會還要議事,微臣先退下了。”
女子雙目迷離,嘴唇微腫的樣子讓齊政恨不得將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齊政的眼神裏的欲念實在是太重,石陌不等齊政準許,急急從禦書房退出,一路小跑著出了宮門。
範柄正遠遠的瞧著似乎有個人從禦書房出來,還是一路小跑,以為是那個臣子在裏頭被罵慘了,趕緊加快了步子。
一直等在宮門外的白池林看到石陌著急忙慌出來,一副小女兒姿態,迎了過去,“石大人好啊。”
池林想著若是她現在就向自己坦白一切,那自己就放下一切,原諒她。
石陌抬了抬頭,稍稍定住神,然後道:“你我同年登科,可以隨意些。”
“石大人與在下雖是同年登科,石大人不過幾個月就到了從六品的位置,還可以被攝政王留下議事,是我輩楷模啊。”
石陌皺了皺眉,這話聽著怎麼有些不舒服呢。
石陌以為白池林是有些妒嫉自己比他晉升地快,覺得這個小兔崽子真是小心眼,自己以前難道是這麼教導他的嗎?
“池林,人生於世,各有所長,亦各有所短。我不過恰好擅長經營,在戶部能施展開拳腳罷了,你以後去了可以施展你才華的地方也可以靠……”
石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白池林猩紅著一雙眼睛鄙夷道:
“靠身體麼?”
石陌身體一僵,不可思議得看著白池林,若不是自己現在是石陌而不是塗白蘋,定要好好訓斥一番。
白池林不帶任何感情地斜了一眼石陌,從此以後,恩義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