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槐夏驚地從睡夢中醒來,她捂著臉忍不住的回憶,怎麼會做那種夢,怎麼會將書裏的內容帶入帶她和阿清呢?
阿清在她眼裏,高如明月般孤潔,清如碧波般澄澈。
這樣的阿清……她居然如此褻瀆,她實在是又羞又氣,又惱又悔。
她匆忙穿好衣衫,就悄悄離開,一連五天,她都盡量避免和陸清見麵,實在是羞恥難當。
孟夏陰雨綿綿,迎來晚來的天晴。
這五日,槐夏和江齊一直都在蹲守許家小姐的蹤跡,卻杳無音訊,終究還是受不住了。
“這許小姐不出門,我們怎麼刷存在感和英雄救美啊”槐夏崩潰地揉搓著腦瓜上的頭發,都有些炸毛了。
“別提了,起先時我嚐試過去當下人,可府中下人也絕輪不到我這般無甚才識的人,沒有辦法接近她,才會想出此前的餿主意。”江齊也有些崩潰,他們從早蹲到晚,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沒辦法,隻能出最後一招--投其所好。
這許家大小姐究竟喜歡什麼才是要事,槐夏偏過頭問江齊:“你知許家小姐喜歡何物否?”
“她秉性高傲,還未有什麼能入的了她的法眼。”
“曾有大將軍的公子拿著鵝蛋般的一枚東珠獻殷勤,可她卻拿出三顆這樣的東珠砸給那位公子,將他砸的鼻青臉腫,那公子那樣的家世卻不敢上前討要說法”
江齊講起前些日子聽來的消息,投其所好明明是最簡單的方法卻隻能拿來當殺手鐧。
他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一件可行之事:“洛陽的魏紫牡丹美豔非凡,但極難培育,每年僅僅上供五盆。曾有人以其獻花討得美人歡心。卻不料她許嬿安言,她要就要世上最好的物件,郎君要那絕無僅有的,花也必定是天山雪蓮才可入眼”
“嘖嘖嘖,好一個高傲的小姐”槐夏捋著剛剛揉亂的發絲,發出喟歎。
這事對於槐夏而言難也不難,郎君她肯定辦不到,這采雪蓮雖麻煩,卻也不是采不到,她拍著江齊的肩膀道:“雪蓮的事交給我了,等我消息”
江齊看著槐夏扭頭就走,這樣危險的事,就這樣去了。明明內心就是存著這樣的想法讓她相助,可為何臨到關頭,又不想讓她去了。沉默許久,終究是咽下所有話語,隻是緩緩道出一聲:“小心”
槐夏搖著手臂告辭。
晉國以北,有座天山,天山雪蓮便出自那裏。槐夏趕回家留下一封書信,寫清楚來龍去脈,她就立刻趕去天山。
寒風凜冽,片片鋒利的雪花劃過麵頰,雖不至於割破肌膚,卻足以留下道道紅痕。槐夏已經盡快趕路,直至傍晚,才堪堪到達天山之腳。
夜未央,但在潔白的雪花映照下亮如白晝。她艱難地爬行在半山腰,這裏運用術法也是難以上前,剩下隻能獨自攀登。
越往上,寒氣越發深重,可驚的是這寒氣有穿透功效,使槐夏身上即使有護體靈力也感到寒冷。
槐夏捧起一把雪,雪花落於掌心卻未融化,這天山的雪是可保百年不化的凝霜。看來此行比她所想還要艱難。
雪蓮隻生於天山之巔,越向上,寒氣越似一把冰刀,慢慢將槐夏裸露的肌膚割出道道傷口。
厚重的層雪使路途更加艱難,槐夏的步履越來越蹣跚,一深一淺,留下一串向山行的腳印。
陸清看到書信時已是深夜。
昨夜城中隱秘的法陣顯現異象,待他趕到,法陣已被破解大半,這絕不是一隻魅妖就能做出來的成果,不是有同黨,便是京中有大妖,這讓陸清不得不聯想到禍鬥。
無論何種狀況,禍鬥要捕,魅妖要抓。
但所辛,並無人受害。依據被破壞法陣方位,看似毫無規律,卻隱約向城中最富饒之地長樂道收縮,又能在他到達之前迅速離開的,隻有對京城格外熟悉才可做到。陸清心中已然有個大概。
繼而經過估量在城中更加隱秘角落布下繁密的法陣,唯待下次動作,一舉拿下。
見槐夏屋內無燈,陸清以為槐夏已經睡著許久了。
悄悄推開自己的房門,點燃燭火,他甫一坐於桌旁,便瞧見桌上的書信。
阿清親啟:
阿清,我已知曉江齊便是將我化形之人,這個恩情必須報答。
我將去到天山采摘雪蓮助江齊見到燕安公主並趁機與其接觸。
江齊心傾燕安公主,且我已在燕安公主身旁以及許府發現端倪,禍鬥或許就藏匿其中。
我知曉兄長顧及我的安危,但我學的是人理倫常,行的是扶清衛道。於私,兄長每日早出晚歸,眉間倦怠我都看在眼裏,我難道能安心享樂,讓兄長獨自麵對嗎?於公,兄長以己之力保護人間,我空學術法,卻不鏟除邪祟,那我學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