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一看令牌,臉上頓時變色,心想這下大事不好,真是惹了王爺的特使,闖下了大禍。隻是又隱隱覺得不對勁,這特使年紀輕輕,而且剛才又盯著自己看,拿令牌時也是慌慌張張,不是特別穩重。但令牌既然是真,也顧不得許多,撲通一聲便跪倒,高喊:“鳳川洪大領罪,得罪特使,還望大人海涵。”
旁邊賊人見老大已經跪下,慌忙也紛紛下跪。
陸嵐一看,自己兩次亮出令牌,便有兩次一大堆人跪下,心想淩陽王給的這令牌真是個好東西,自己要早知道這東西這麼好玩,一路上就經常拿出來亮亮,也不會似之前那麼無趣了。
“洪大,你罪過大,知道嗎?”陸嵐收起令牌,依袁火鳳之言問道。
“小民知道,不該衝撞了特使,一會必將提那不長眼的奴才人頭來謝罪。”
“不對。”陸嵐悠然說道。“你得罪了我,很可惡,但用不著死,我現在問的,是你的死罪。”
死罪?洪大心想,自己所做之事,哪條容於王法?哪條又不是死罪?隻是年年向夏侯家繳納分成,這都已成了慣例,雙方互相利用,又何談什麼死罪呢?定是這特使氣不過,拿言語嚇唬自己。於是道:“小人不知。”
“夏侯家謀反,你知道嗎?”
洪大一聽,心中大驚,夏侯家托於王爺座下,富貴已極,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怎麼又會謀反呢?但淩陽王向來詭計多端,又疑心大,莫非是一場誤會?連忙搖頭道:“小人不知。”
“你難道不是同黨?”
“小人不知此事,又怎麼會是同黨?”
“好,既然不是同黨,現在就把你手下這些毛賊都殺了吧,跟我去見淩陽王,你辯解清楚了,自然沒有死罪,回來當個普通百姓,也不錯。”
此言一出,所有巢山賊都是大驚失色,洪大更是回不過神來。半天才想明白,原來這特使出言竟如此狠毒,卻又不動聲色,雖然口稱赦免自己,實際已經斷了自己的活路。如果不依他所言,自己就是叛黨同謀,如果依他所言,且不說自己孤身一人去東都必然是有去無回,就是自己這二百個手下,自己一人之力,豈能盡數殺光?恐怕自己隻要說個好字,當場就要被自己人給剁成肉泥了。
“我洪大確實並非謀反同黨,特使所言之事,也是萬萬不能答應……”
“那你就死吧!”
城內這邊一聲大喝,洪大也早有準備,從地上一躍跳起,隻見一名大漢已欺到自己身前,雙手向前,五指成爪,朝自己麵門抓來。洪大見狀,慌忙將手從腰上掛著的兩個口袋中伸出來,原來在地上時他就早有準備,這時雙手各抓了一把東西,朝大漢臉上便撒,原來是一紅一黑兩股粉末,飄在空中,突然兩股粉末相撞,竟然砰的一聲自空中燃起一陣大火,那火其色淡藍,在陽光下並不能看清,隻是冒出滾滾的黑煙,直衝雲霄。
大漢眼見臉前起火,連將雙足向地上一點,將向前之力化去,斜身向右邊跳去,雖然眼疾手快,袖子上還是著了一點火。
“咦?他也有……”陸嵐見狀,自言道,猛然想到自己失言,忙住口不語。但臉色凝重,心中暗想,我爹爹跟我說這東西是機密,讓我萬不可示人,怎麼這侏儒也有?又摸了摸自己兩袖中的暗袋,東西都還在,心中又定了下來,凝神又向對麵看去。
這侏儒手中放的火掉在地上,仍然燃燒不止,黑煙又愈甚。大漢一跳躲開,袖口卻沾上火焰,兀自燃燒,他卻不理,順手又向身邊的光頭大漢抓去,那光頭大漢剛剛起身,還沒反應過來,被大漢抓住肩膀,但覺自己身子一輕,竟被大漢如小雞一般提了起來。
“去!”大漢大喝一聲,將光頭轉身一拋,扔出三丈餘遠,落入到對麵鄉勇的包圍之中,光頭直摔了個頭昏眼花,還不及反應,早被黃典盛等鄉勇捆上了。大漢一扔之下,隨即拔步回城,洪大一看自己手下頭目被人捉住,忙又臨空放了一把火,卻又遲了一步,連大漢一點邊都沒有碰上。袁火鳳回到陣中,忙將外衣脫了,扔在地上,幸好剛才瞬息之間,火並未穿透衣服,燒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