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子不太信,“幾年前的事,又遠在蘇南郡,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包打聽拍拍胸脯,“我是誰?除了那些家規嚴謹的大族,整個京裏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兒?”
見眾人齊齊翻白眼,忙道,“嗐!學裏又不是沒有蘇南郡的人,王舉人在京城默默無聞,卻也是去年蘇南郡的經魁,略一打聽就知道了。”
蘇茂謙不解,“可他既然不喜達官貴人,又不是真的不慕功名,就不該拒絕陸叔的好意啊!”
在他看來,陸翰林與自家祖父一樣崇尚中庸之道,最適合教導王棟這等心性偏激之人。
蘇惟生暗想,傲唄!自恃才學,官低的他看不上,官高的看不上他,不這樣不上不下地吊著,還能怎麼樣?
所以他看第一眼就知道,王棟目光短淺、不識時務,比何軒可差遠了!
陸翰林雖是寒門出身,在翰林院名聲卻不錯,腳踏實地與世無爭,長子也與工部侍郎府定了親,實在算不得無依無靠了。
若換了昔日的何軒,當場就能行拜大禮,誠心誠意地認下這個老師。
王棟卻看不上,連委婉些尋個借口都不肯。陸翰林雖不一定往外處說,世上卻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他這番態度傳了出去,一個“恃才傲物”的名聲是跑不掉的。
且等著吧,這性子要不改,還有他吃教訓的時候呢!不過,這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陸徹歎了口氣,“是陸家廟小,供不了這尊大佛。”
包打聽嗤笑一聲,“大夥兒半斤八兩。算了,不說那些掃興的事兒!我說阿謙啊,你這小子不聲不響就跟定國公府的姑娘定了親,手腳挺快啊!”
說著便反客為主地招呼起眾人,“來來來,今日可不能輕易放過他!”
蘇惟生含笑望著一群朝氣蓬勃的少年郎,心道原來低階文官家中也並不缺妙人!
想到這裏,他又反應過來——歎個什麼勁兒啊?自己眼下不也是個朝氣蓬勃的少年郎麼!
太夫人給夏二姑娘插戴之後,便帶回了女方的定親文書。禮成,蘇夏兩家正式成為姻親。
蘇正德與太夫人甫一見麵,心中都是五味雜陳,但兩人並未將這一麵放在心上,因為他們知道,三日後還能再見。
九月十五,女方宴請男方親眷。
其實南陵並無此風俗,通常是定親那日雙方各辦一次宴就完了。三日後女方宴請是舊俗,許多年前就沒這慣例了,這回又被定國公抬了出來,夏僉事與蘇家都沒反對。
蘇惟生一家都知道,這是太夫人想見他們。畢竟,有什麼地方能比定國公府更適合說話呢?
定國公府在皇城西側的大時雍坊,拐進那條胡同,蘇惟生就心頭一跳——這好像是……前朝某位郡王的府邸!
旁邊的蘇茂訣見他目不轉睛,還以為是被途經府邸的氣勢給震撼到了,不由暗暗好笑,轉頭便不無得意地介紹起來,
“六叔祖父和惟生叔有所不知,定國公府原是前朝永平郡王的府邸。”
蘇惟生瞥他一眼,“王府有這麼小?”
當他瞎子呢?前朝的永平郡王府他又不是沒去過,幾乎占了一整條胡同,如今路過的這家占的這一塊,就至少占了王府的一半,人家也不叫定國公府。
蘇茂訣擺手,“我也是聽阿絳哥說的。太祖建國後本待封第一代定國公府為異姓王……”把前因後果什麼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