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惟生聽完道,“盡力考吧,解元不解元的也沒那麼重要,能中舉人就成!”
成了舉人,定親時兩家都能好看許多,對吧?
嶽西池默默看了蘇惟生一眼,“我輸給他都輸習慣了,就算解元之位能落到保皇派手裏,估計也輪不到我。”
大夥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小子怨念頗重,一時均樂不可支。
分析完考官的文風,杭參政獨獨留下蘇惟生勉勵了幾句,倒讓後者摸不著頭腦。
又商討了一會兒,眾少年便各自回了房。
蘇惟生回去沒多久,何軒、嶽西池、曹承沛與蘇茂謙就找了過來。
見眾人都麵帶關切,蘇惟生一愣,“怎麼了?”
曹承沛道,“何兄說你瞧著有些不對勁,我們過來看看。老師跟你說什麼了?”
蘇惟生心下微暖,無奈地看了何軒一眼,“你上輩子屬狗的吧?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你!”
何軒也不生氣,“別轉移話題,老實交代吧,出什麼事了?”
嶽西池幾個也齊刷刷看了過來。
蘇惟生歎了口氣,“伯父說杭嬸子跟鈴兒暫時回不來,揚威侯老夫人想留她們多住一段時間。”
蘇茂謙鬆了口氣,“一別多年,老夫人不舍也是人之常情。老人家都這樣,年紀越大越害怕離別,惟生叔你多體諒體諒吧。”
曹承沛擠了擠眼睛,“放心吧表弟,林家姑娘又不會飛了!杭姑娘不也沒回來,你瞧我擔心了麼?”
蘇惟生搖頭,“不是擔心這個,是……不知該怎麼說,近來我總有些心神不寧。”
嶽西池道,“你想多了。”
何軒也揶揄道,“年初還抱怨林姑娘太黏人,現下不過幾個月不見,你又開始神思不屬。我看黏人的是你自己才對吧!”
嶽西池幾人深以為然。
蘇惟生心下苦笑,他其實是覺得杭參政的態度有些奇怪——除了愧疚,又像是突然對自己多了幾分……憐惜,這可是從未有過的。
從前那位也是拿他當自家晚輩看待,但在自己麵前一向威嚴多過親和,蘇惟生明白,這是怕自己機靈過頭,走岔了路。
但如今卻突然轉變了態度,再結合他老人家略顯憔悴的麵容……
蘇惟生忍不住猜測,是不是那邊做了些對不起自己的事?會不會……是林鈴那傻丫頭進京之後被人哄著另許了富貴人家的親事?
杭參政無力改變結果,又心懷愧疚,這才……否則為何這兩月來信的隻有杭嬸子,林鈴不曾有過隻言片語呢?
那丫頭年紀太小,一時好一時歹的也是常事。從前他就覺得林鈴對自己的情分來得頗為莫名其妙,興許隻是當時被他所救,起了點愛英雄的情結罷了。倘在京城遇見了更出色的男子,移情別戀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蘇惟生想了想,若非杭嬸子,自己與表哥不會有機會結識杭參政,從而得到更多教導,以及……在博陽好幾年的安穩生活。
若真如此……那就算了吧,這樣一來,他就不欠杭嬸子什麼了,至於心裏那點兒不平與遺憾,過段時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