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何軒所料,林庭輝與潘士連並未放棄招蘇惟生為婿的念頭,都讓下人去打聽了一下,今科解元的未婚妻是何人。
還沒打聽出個結果,潘士連那邊就先得到一個消息——蘇惟生在南陵這段時間住的是杭家。
哪個杭家?杭越州?潘士連鼻子都氣歪了,“老夫千方百計選出個解元,竟為杭家做了嫁衣!”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才問那下人,“這蘇惟生與杭越州到底是何關係?”
下人唯唯諾諾道,“小的得到消息就回來稟報了,還未來得及細問。隻聽這屆的舉子們說,聽見蘇解元喊那位曹舉人‘表哥’。”
“表哥?”潘士連琢磨了一會兒,“姓曹的小子資質比起蘇惟生差了一大截,以杭越州的精明,為何放棄姓蘇的,反而選了姓曹的為婿?去,去給我問清楚,找博陽來的考生打聽!”
“是。”
不過兩天,對蘇惟生有興趣的人都將他的底細查了個七七八八。
林庭輝麵色大變,吩咐調查的下人,“此事回京之後,一個字也不許提!”
“可是大殿下那邊……”
林庭輝道,“我會親自與殿下說明。”
言畢擺手讓他下去,自己陷入了沉思,萬萬沒想到,這蘇惟生竟與那林家姑娘有關係,實在是個燙手山芋啊!想必那幾個正在偷笑吧?
不,不對。當初陛下掩蓋得好,知情人士已盡數封了口,隻除了杭家人、以及密切關注此事的幾個皇子。
潘士連再受重用,三皇子與常閣老也不會將這等與鄉試無關的事告知與他,四皇子那邊自然也一樣。
隻有出自承恩公府的江序或許知道點端倪。
承恩公府麼,大皇子都惹不起,他林庭輝還惹得起不成?罷了,想笑就笑吧。
“這蘇惟生,應該也是不知情的。”能在考前將人接到家裏住,足可見杭越州的愛惜之意。就算換了林庭輝自己,也會選擇隱瞞,不會讓少年人因得知真相,衝動之下自毀前程。
但殿下得罪揚威侯府,老侯爺怎麼樣且不說,杭越州此人是必不可能再站到大皇子這邊的,說不得還會拚命扯後腿。
蘇惟生既與他親近,便也是日後的敵人。隻是,一隻腳都沒踏入仕途的舉子,能成什麼氣候?若真不自量力與大皇子為敵,再收拾他也不遲。
不過,還是得給殿下那邊透個口風,以防萬一。
林庭輝猜得沒錯,潘士連確實不知林鈴身死的真相,隻自言自語道,
“杭家既看中了蘇惟生,想來也不會再讓他另娶他人,說不得就會再出個表姑娘、庶女什麼的把人套住,怪不得不肯娶老夫的女兒!”
想到這解元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潘士連恨不得捶胸頓足。
另外幾位考官麼,查到蘇惟生剛死了未婚妻,估摸著就是為名聲計,一時半會兒蘇惟生也不會定親,便索性熄了這個心思,決定過段時日再說——既得了解元,怎麼也會參加來年春闈的。
至於因一女子之死放棄春闈,那就說明此人優柔寡斷不分輕重,還招個屁的女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