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過後,蘇惟生除了去太學上課,就是閉門苦讀,將外事全拋在了腦後。
在文會上出了這麼大的風頭,影響還是不小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他那“十五歲的解元”的名頭也跟著傳開了。
有不少人慕名送來各種詩會文會的邀請帖,想要與他比劃比劃,但都被他以“專心備考”的由頭回絕了。
沒想到過了五六天,蘇惟生三人正在看書,阿海就敲響他的房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惟生一頭霧水,“怎麼了?”
阿海一臉氣憤,“少爺,您這幾日沒關注外頭的事兒,不知道外頭傳得有多難聽!”
蘇惟生淡淡道,“傳什麼?說我這個解元農家出身,膽小如鼠,上不得台麵?”
阿海一愣,“少爺您知道?”
曹承沛“噗嗤”笑道,“你家少爺在婉拒那些狂蜂浪蝶時就想到了,哪裏還用你專程去打聽?”
蘇惟生半晌無語,狂蜂浪蝶……表哥這是什麼破比喻!
阿海悻悻低頭,“是小的愚鈍。”
“忠心護主何錯之有?”何軒安撫了阿海一句,便轉向蘇惟生,“咱們學裏的人了解你,自然知道外頭的傳言都是無稽之談。旁人哪裏分得清真假?長此以往,會不會對你的名聲有礙?”
那日蘇惟生異軍突起,得了四皇子的青眼,自然也擋了不少人的路。
前兩天,他的名聲竟一躍而起,壓過張嘉樹和林傑,成了與趙懷瑾齊名的熱門奪魁人選。
如此一來自然有人心中不平,再加上他幾番避戰,就不知從哪裏冒出了這股流言來。
原本林傑還在學裏與譚翼新議論他這解元名不副實,豈料被路過的於司業聽了個正著。
於司業當時隻斥責了他們幾句,說“君子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惡”。
卻在第二天的課堂上就把蘇惟生入學考試那兩篇文章當成範文,滔滔不絕地講了整整一堂課。
林傑氣得臉都綠了。
後來名不副實沒人說了,又從他“膽小如鼠”上做文章,傳得一板一眼的。
蘇惟生自然知道有人在背後作怪,不過他並不在乎,“跳梁小醜而已,不必跟他計較。至於流言麼……等京城再出個一兩件新鮮事兒,誰還顧得上一個小小舉子膽子大不大。”
曹承沛立刻從文章中抬起頭,兩眼放光,“什麼新鮮事兒?”
蘇惟生一把將他的腦袋按下去,“快寫!”
新鮮事兒麼,與皇家之事相比,書生之間的意氣之爭又算得了什麼?
沒過兩天,二皇子府的龐管事出門辦事時,就在鬧哄哄的大街上救下了一名即將被叔父賣進青樓的女子。
那女子名喚安蘭,生的是千嬌百媚,國色天香。
龐管事原本將安蘭帶回了自己家,誰曉得他救人時不少人都看見了,沒多久消息就傳回了府裏。
二皇子聽外頭傳得繪聲繪色,也不禁起了好奇心,就讓龐管事把人帶過去看看。
他雖見慣了美色,對安蘭這麼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還是不可能視而不見的,問明安蘭無處可去,便將人留在了府裏住著,等查清楚底細再行安排。
“這位安姑娘入了二皇子的眼,日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哪,她那叔父也算歪打正著,做了件好事!”
“你說這人得長成什麼樣,才能讓閱盡美色的二皇子都動了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