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承沛與何軒卻聽得熱血沸騰。
前者道,“我本也打算去西北的,嶽父,這次我要跟您並肩作戰!”
“我也是!”何軒似乎下定了決心,“外族入侵事關重大,就算我人微力薄,也願意為百姓和將士們盡一份心意,至少我不缺銀子,絕不會貪贓枉法!”
杭君諾苦笑道,“我倒是想呢,可惜隻是個秀才,離做官還早著呢!”
之前不覺得有什麼,近段時間他卻實實在在地後悔了——要不是疏於鍛煉,去年鄉試如何會中途折戟?說不定眼下也能做個小官濟世安民了。
可現在呢?隻能苦巴巴地繼續跟書本較勁,等著兩年後再戰鄉試。等到那時候,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杭參政哭笑不得,“瞎湊什麼熱鬧!”
蘇惟生四人一愣。
“阿沛那邊是早就定好的,他那張嘴留在京中我也不放心,去了隴西我也能照應著些。阿諾還要讀書,自然也要跟在我身邊,至於你們兩個……”
杭參政看了一眼蘇惟生跟何軒,又轉向杭君諾二人道,“你們倆先出去!”
曹承沛和杭君諾對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杭參政讓觀言守在門口,不許人偷聽,然後才轉過頭,緊緊盯著蘇惟生,“我問你,是不是還沒放棄報仇的想法?”
蘇惟生想說是,但想起杭參政方才的話,又有些張不開嘴。
杭參政卻道,“有什麼不敢說的,我還想呢!可惜老子這幾年不能回京,身邊的人回去了也被老頭子盯得緊,不好下手,要不然還用得著你?”
何軒情不自禁吞了口唾沫,“伯……伯父,那是皇子。”
“皇子了不起麼?”杭參政嗤笑一聲,“若最後坐不上那把椅子,也不過是他人刀俎上的魚肉罷了,連當年的禮親王都不如。那倆龜孫子一個沒腦子、一個天生的壞心眼子,要真當了皇帝,才有的咱們受呢!”
兩人麵麵相覷,完全不敢說話。
杭參政道,“得了,別在老子麵前裝乖,沒用!真這麼聽話,裝鬼嚇人的時候怎麼忘了?”
蘇惟生抓抓腦袋,“伯父,您還記著舊賬呢?”
杭參政冷哼道,“算你們有點腦子,那事兒我就不計較了。不過以你的聰明,難道會看不出接下來京城會有多亂?留在京城不過是想渾水摸魚罷了,我說的可對?”
渾水摸魚?蘇惟生心說,若有必要,他不介意親自出手把水攪渾。
眼下韓家深陷泥潭,蜀王想必頗為挫敗,齊王還在禁足中,但看到這一幕,心情應該也不錯。
其實有黎曼在,偷偷把人弄死並不難,但這二人尚未敗北,京中有多少雙眼睛盯著王府?
倘若人真的死了,必將引起朝廷震動,以熙和帝那護短的脾性,能不徹查到底嗎?與兩人有殺妻之仇的他,萬一就這麼被人盯上了呢?
況且讓他們死得太簡單,如何能償鈴兒生前之痛?他要他們一點一點眾叛親離,而後被所有人放棄,從天潢貴胄變成連乞丐都不如的東西。鈍刀子割肉,那才痛快呢!
“伯父依然要阻止我麼?”蘇惟生抬頭認真看著杭參政,目露忐忑。
他雖做不到如後者那般光明磊落,這幾年偶爾也會心存疑慮,但杭參政,的確是蘇惟生真心敬重的人,他不想從他眼裏看到失望的目光。
“你若真有那能耐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辦成此事,我為何要阻止?”杭參政哼笑著說完這一句,臉色突然鄭重起來,“我希望你們記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