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完祖,大夥又去了蘇惟生家門口吃席。
幾年前蘇正德的腿痊愈之後,便安排平春回鄉把蘇佑那間茅屋推倒,重新建了個小院,一家人住是盡夠的。
這次蘇五老爺就幹脆把席麵和戲班子設在了小院門口,酒席要連擺三天。
第一天還不顯,也就是清水村和鎮上的鄉紳。
後兩天陳縣令和縣城的舉人秀才富戶啥的都聞風而來,連柳知府那邊也送了賀禮,靜謐已久的村子一下子熱鬧起來。
辦完酒席的第二天,蘇家族裏開了個會。
蘇惟生家和蘇正文家各出了一百兩銀子給族裏添祭田,又在離宋夫子家不遠的地方僻出一塊地,給村裏建正式的學堂。
蒙學、算學啥的還是由宋夫子負責,另外,蘇惟生通過陳縣令請了一位六十多歲的舉人教四書五經,蘇正文則請了一位從衙門退休的老文書,教孩子們律法知識。
這也是蘇惟生提議的。
陳村長送行時一再保證,“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全力協助蘇老弟約束好村民,絕不讓他們拖後腿!”
這個“村民”自然也包括蘇家族人——村裏多了個舉人夫子,都是沾了蘇家的光啊!
蘇正全也道,“長生考慮得周全,如今蘇家正值上升之際,讓孩子們從小學習律法,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長大了才不會給族裏招禍!”
蘇惟生點點頭,“那麼族裏的事,就交給五爺爺和全二叔了!”
回村後他就讓小柱悄悄打聽過,族裏沒出現過什麼劣跡,就連從前與楊智交好的蘇惟聰,似乎也被楊智的下場嚇破了膽子,如今還窩在老老實實讀書呢。
如此一來,他自然也放了心。
忙忙碌碌好些天,等再回到博陽蘇家,已經到了四月二十七。
蘇老爺和蘇正文確實惦記京城的親人,又實在拗不過蘇惟生與蘇茂謙兩個的歪纏,再加上方氏和蘇茂訣也敲了多日的邊鼓,已經答應了隨他們一起上京。
出發的日子就定在五月初一。
不過蘇老爺畢竟年紀大了,蘇惟生思來想去,便請了王大夫的長子隨行。
這位跟他那熱衷農事的弟弟不一樣,從小就跟著王大夫辨識藥材,一身醫術雖然還趕不上王大夫,治個普通的頭疼腦熱卻是綽綽有餘。
蘇正武一邊無奈地幫蘇老爺收拾行李,一邊抱怨個不停,“爹,您這麼大把年紀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兒子還盼著在您跟前盡孝呢,您倒好,不聲不響地竟被大哥二哥拐跑了!”
蘇正武是回清水村之後才知道這事兒的。
那個啥,蘇惟生跟蘇茂謙提議讓蘇老爺上京的時候,他跟蘇惟嘉有事出門了。後頭辦喜事、祭祖啥的一忙起來,再加上蘇老爺也沒考慮好,就沒跟他提。
還是在村裏辦完酒席,蘇家人聚在一起開會,蘇老爺將族務托付給蘇五老爺的時候他才知道。
蘇正武當時就懵了,後頭這一路上嘴巴就沒停過,已經念叨好些天了。
“還有長生跟茂謙那倆臭小子,悶聲不響地幫著大哥二哥跟我搶爹,這讀書人也忒陰險了吧!”
蘇正文又開始得瑟,“誰讓你放著正經的書不讀,從小就跟個猴子似的一刻也坐不住。瞧瞧,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搶爹還搶不過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