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士不動聲色地看了蘇惟生一眼,抬了抬手,“往後大家就是同僚了,不必多禮。”
隨後又示意何學士給大家做了介紹。
不知是因為趙、嶽二人的背景還是別的什麼,大家都挺和善,笑容滿麵地與三人寒暄。
待大夥認識完畢,張學士就給三人分了地盤,
“現在這間屋子往後就是蘇大人的辦公之所,左邊那間歸趙大人,右邊那間歸嶽大人。大家可有異議?”
時人都是以中為尊,再以左為尊。三間屋子按照狀元、榜眼、探花的地位分派,合情合理,當然沒人有異議。
張學士又道,“三位在春闈中居於榜首,自然都是才華卓絕之輩。但千文千麵,各有風格,所以一切都要以皇上的喜好以及實際運用為準。我先把翰林院的固定事宜分給幾位暫時做著,試一段時間再做調整。”
言畢,他便將修史的事情給分派給了三人。不管是工作量還是露臉程度,都是不偏不倚,甚為公平。
蘇惟生沒做過翰林,但想想前世剛從內書房分出來那會兒的情況也能明白,翰林院雖不如宮裏太監之間那般傾軋,想來也是等級分明的。
如跟隨皇帝出入進行記錄的差事,自然是上麵的侍讀等人親手幹,隻有那些既累又不討好、不露臉的差事,才能落到他們這些新人。
他早已司空見慣,因此並不在意。張學士一說完,蘇惟生就老老實實應了下來,並不因之前參加過張學士的壽宴就著急忙慌地上前套近乎。
嶽西池也是如此。
張學士見狀滿意地點點頭,又交代道,“這周邊臨近宮城,閑雜人等不許靠近,所以酒樓食肆也是沒有的,你們若想去外頭吃,估摸著得走一段距離。不過翰林院自有膳食供應,乃是宮裏的膳食處送過來的。昨日我已經交代他們午間將三位的飯食送來,這頭一頓,就算是老夫請三位大人的。往後若願意在膳食處用飯,還需繳納一定的費用,跟送飯來的公公說一聲即可。”
他看了趙懷瑾跟嶽西池一眼,“當然,家裏送過來也行,不過要在門口做個登記。”
蘇惟生三人謝過。
該囑咐的都囑咐完了,張學士也不廢話,“既然如此,三位就請自便吧,我們也要回前頭做事了。”
隨後領著何學士等人往前麵去了。
嶽西池正想回自己那間屋子去收拾一下,就聽趙懷瑾狀似無意地道,“幾位大人老成持重,品階也高,攬些露臉的活兒也是應該的。不過蘇大人身為狀元,又深受皇上器重,如此被埋沒,倒是有些可惜了。”
蘇惟生無語,他還以為這位名動京城的世家公子是個好的,卻不想就這麼會兒功夫,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不就是想著自己年輕氣盛,之前在殿前又得了皇帝青睞,就想挑唆自己跟張學士叫板麼?打量著誰看不出來呢!
記恨小爺搶了你的狀元之位,那你倒是找皇帝去呀,跟小爺過不去算什麼本事!什麼世家公子,原來是竟是這麼個玩意兒,我呸!
不過他並不想在頭一天就跟人起爭執,因此隻暗暗翻了個白眼,不打算跟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