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郎中被兒子扯得回過神,才發現蘇惟生已經快走到雅間門口了!
他頓時一個激靈,撲上去就想拽蘇惟生的胳膊。
但小柱跟樊春又不是吃素的,當即伸手把人攔住,最後金郎中連人家一片衣角都沒碰到。
外頭有金家的護衛,攔住蘇惟生不成問題,但寧府的護衛在一旁盯著呢,金郎中哪裏敢下這等命令?
隻得哀求道,“蘇大人!蘇大人!我真沒那個意思!方才那番話,不過是想逼你娶我的長女而已!蘇大人有所不知,我那長女自在跨馬遊街那日見了你之後,就茶不思飯不想……”
“金大人慎言!”蘇惟生沉聲道,“你以為扯上兒女之事,此事就能善了嗎?左都禦史府上的護衛可不是瞎子,由不得你胡言亂語!大人眼下隻有兩條路——要麼去皇上麵前把攛掇你的人供出來,要麼……”
見金郎中麵上已經凝固,他歎了口氣,“金大人,寒門子的仕途有多艱難,在下又豈會不知?你走到今天殊為不易,為何被人當了槍使,還要死命護著那些人?若真是如此,饒是我這等後生晚輩,也是要瞧你不起的!”
先前說了那番話之後,金郎中就變了臉色沉思不語。蘇惟生哪裏還不明白金郎中確實是受了旁人的挑撥?
拋開金家在與潘家議親的事不提,即便金郎中隻是想威脅自己,借此達到目的,並不敢當真與皇上作對,利用他的世家又會就此罷休嗎?
今日他二人見的這麵,說不定早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裏,就算金郎中不會再對外宣揚,這頂狂妄自大的帽子也會牢牢扣在他蘇惟生的腦袋上!
金郎中既然想用卑鄙手段逼迫他娶妻、進而拐彎抹角地與寧家、平陽伯府和杜家扯上關係,又蠢到讓人利用來算計他,他為何要手下留情?
倘若不立即將這人扭送到禦前認罪,把罪名坐實,等走出這道門,金郎中必不會再承認親口說過的話,世家也會不管不顧地製造輿論。
到時即便有章、伍兩名護衛作證,後果也已經造成,流言一旦傳開,他就隻能被動挨打。
金郎中聞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內心掙紮得厲害。
如若去皇上跟前招供,把潘侍郎拖下水,世家一定會恨他入骨,往後哪有好日子過?
蘇惟生自然知道這個決心不好下,畢竟無論怎麼選,金郎中都討不了好。
他也不磨嘰,轉頭對章護衛道,“章大哥,勞煩你去禦史台說一聲,請寧大人到皇上麵前稟明此事,再請皇上裁決。”
章護衛如何不明白問題的嚴重性——此事已經遠遠超過了逼親的範疇,遂答應一聲轉身就走。
外麵金郎中帶來的護衛聽到裏頭發生了衝突,早已威逼利誘讓那富商離開了,此時都守在雅間門口。
見章護衛要離開,知道他是寧太傅府上的人,並不敢上前阻攔,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人往外走。
金家父子:……怎麼就鬧到了這個地步?
金郎中既能借同樣寒門出身的尤家之力坐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就絕不可能是個酒囊飯袋,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便已權衡好了利弊。
自家妻子聽了潘家夫人一番似是而非的話,就上了潘侍郎家向其庶女提親,潘家並未明言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