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五太太見證據確鑿,倒是不否認了,可也沒有就此認栽,反而破罐子破摔,把“邱道婆”說的話和府裏這段時間出的事一一列舉了出來。
還說,“阿淩就是個天煞孤星的命,否則近來府裏為何接二連三地出事兒,靠近他的人一個都沒落著好?說不定長世都是被他克死的!”
說著又指著昌安伯夫人婆媳,“大夥也甭怪我說話難聽!大嫂,你在睡夢中被蠍子咬傷,要不是下人發現得及時,如今在不在還兩說呢!侄媳婦兒,你額頭上那道疤是怎麼來的,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家老爺不過去看了阿淩跟阿凇一回,出了家門就無緣無故驚了馬,過了這麼久都沒痊愈!”
見眾人都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腿,嚴五爺立即斥道,
“婦人之見!渾說什麼?都是巧合罷了,阿淩那孩子從小就乖巧懂事……”
嚴五太太卻捂著臉嗚嗚地哭出了聲,
“妾身自己被人說兩句閑話可有什麼?但這些年,老爺你為府裏做了多少事,卻還要被人汙蔑覬覦爵位,妾身……妾身實在心寒哪!”
“後來,阿淩身邊伺候的丫頭小子,是不是也相繼出了事?否則侄媳婦為何把滿院子的人都換了?”
她擦了擦眼角,冷笑道,
“那位師父可說了,若不加以製止,咱們就要落個滿門橫死的下場!爵位?我若真是為了爵位,為何不幹脆給阿淩跟阿凇都下藥?到時候兩個孩子都毀了,除了我們血脈最近的五房,誰還有資格繼承爵位?”
“說到這裏,我倒想起來了!我明明隻給阿淩下了藥,為何遭殃的卻成了阿凇?阿凇這是替他哥哥擋了災啊!
“自己平安無事,身邊的人全得遭殃,不是天煞孤星是什麼?”
“諸位長輩明鑒,妾身是給阿淩下藥了沒錯,但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咱們昌安伯府啊!難道你們真能放任不管,任由他將我們整個嚴家的人都克死嗎!”
此話一出,眾族老哪裏還坐得住。
連懷恩公世子跟昌安伯夫人的娘家人都不淡定了,紛紛問婆媳兩個是不是確有其事。
昌安伯夫人跟小高氏心裏也犯嘀咕,但畢竟事關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兒子),哪能坐視嚴五太太就這麼把髒水潑到自己頭上!
一個怒道,“你血口噴人!”
一個憤然道,“誰知道這府裏是不是出了內鬼!從前好端端的,長世一死,還冒出個什麼天煞孤星的傳言,這是不給我老婆子活路啊!”
眾人轉念一想,又都麵露狐疑。
大夥都分了家,嚴五爺夫妻卻在伯府住了這麼多年,要說刻意製造這等假象,也不是做不到啊!
嚴五太太卻哭著道,“要是我家幹的,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們呢?”
她又指著小高氏婆媳厲聲道,
“你們敢不敢對天發誓,說阿淩絕不是天煞孤星,絕沒有克死親爹,克到親眷下人!你們敢嗎!”
堂上的人皆麵麵相覷,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
鬼神之事,有人不信,但大多數人都是信的,事實擺在眼前,嚴五太太說得言之鑿鑿,連毒誓都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