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卻看出點端倪,黑衣人一見自家少爺出了馬車就丟下自己這邊的人蜂擁而去,足可見目標是少爺。
所幸那些人腦子不夠靈活,沒有想到拿老爺太太當人質,否則以少爺的孝順,後果會如何他當真不敢想!
思及此處,他當機立斷,劈手直接將滿麵倉惶、卻還要衝過去救兒子的蘇正德夫妻二人打暈,
“平春,大嫂,你們背著老爺太太!”
隨後又轉向小栓,飛快地道,
“大哥,你跟董大哥,還有惟安少爺帶著其餘人先走,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來找我們!這些人想殺的是少爺,一時半會兒不會追來,快走!”
說著又一橫心,“要是他們醒了還要鬧騰,就再給我劈暈!”
言畢深深看了一眼抱著孩子的白芷,頭也不回地衝向了戰場。
白芷將臉貼在兒子的繈褓上,閉上眼睛瞬間淚如雨下,
“我們走!”
郝玉成和詹景雲見狀,也帶著自家女眷跟了過去,將小部分護衛留下來幫忙。
說是小部分,其實也就四個人。
兩家家境都不咋地,這回還是特地在京城的鏢局請的鏢師。
正如小柱所料,黑衣人見蘇正德夫妻和其餘兩家人跑了,隻有七八個人追了上去。
倒不是不想拿蘇惟生的父母當人質,實在是,蘇正德與周氏兩個在京城時深居簡出,交往的人十分有限。
給銀子那人並未給出他二人的畫像,所以這群刺客根本不知道蘇惟生的父母到底是哪兩個。
小柱是回去保護他們了,可那時除了蘇惟生,三家的其餘主子都聚在一處。誰知道他要保護的到底是誰?
何況那人說了,不要鬧得太大,隻要蘇惟生項上人頭!
蘇惟生呢?
樊春劉四喜和平夏、阿海、小柱以及詹郝兩家的鏢師一並拖住了那群黑衣人,讓蘇惟生先走。
可蘇惟生已經走不了了!
他狠下心翻身上馬,還沒跑出幾步,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名灰衣刺客,身形急掠追了過來。
蘇惟生立即俯身,劍光卻如世間最毒的毒蛇,死死粘在了他的脊背。
這一劍直刺蘇惟生後頸,似乎再無人前來相救,胯下的馬卻好像突然生了靈性,驀地兩條前腿往下一跪。
好在蘇惟生騎術尚可,抓住這機會第一時間甩開馬蹬,從馬頭急速伏身落地。
可在他落地的瞬間,灰衣刺客的劍又如附骨之蛆一般,從身後刺了過來。
蘇惟生一個就地十八滾,下一劍卻緊隨而至,貼著他的後頸落下。
就在這時,一柄殺氣騰騰的長刀橫空斬向灰衣刺客,刺客迅速收回長劍,回身避過這一刀。
蘇惟生趁機一劍刺向他的後背,那刺客卻如後腦勺生了眼睛一般,側過身一腳踢掉他手中的劍。
蘇惟生的匕首已在先前的打鬥中丟失,長劍也脫手而去,好在他反應還算快,在瞬息之間從地上躍起,拔腿狂奔。
灰衣刺客卻仿佛一縷輕煙淩空而起,躍至前方擋住了蘇惟生的逃生之路。
寶劍上的一縷鮮血似乎還帶著馬小八淡淡的體溫,滴落在泥土之間,暈出一串黑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