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映立即反應過來,“你是擔心皇帝發現了齊王和蜀王的真正死因?”
“是啊,”蘇惟生喃喃道,“正如姑娘所說,請動月色閣十名以上的高手得黃金萬兩起步,那四五十名得多少銀子?”
黎映搖頭,“家父雖然沒提,但蘇家應該一切如常,否則蘇伯父不可能安心留在西北。再說,我雖與皇室中人素無來往,卻也知道他們能耐得很。要殺你一個文官,何須出銀子收買江湖上的殺手?”
蘇惟生瞬間無語,自言自語道,“難道我是睡傻了?”
這麼簡單的問題,竟還要旁人來提醒!
皇帝若要一個人死,大可派出暗衛或者錦衣衛,請什麼殺手啊!
黎映道,“公子是關心則亂。”
蘇惟生頭一次覺得這姑娘說話還挺中聽。他其實也覺得,齊王和蜀王那事兒做得如此隱秘,不太可能被皇帝查到。
而自己之所以會第一時間想到在京城的蘇家人,可不就是關心則亂麼!
排除了皇帝,就隻剩下常閣老那夥人了,難道是常氏?
可潘士連已被抄家,常氏一個婦人,嫁妝再豐厚,也沒那能力隨手拿出這麼大一筆銀子吧?
常閣老也不可能。
那種老狐狸,想弄死他隻會用官場上的法子,比如安插個什麼罪名、再弄點證據,或者設個圈套讓他自己往裏鑽。
出銀子給女兒請殺手?搞笑呢吧!
黎映見他眉頭皺得死緊,不由道,“公子為何不問灰渡?”
“灰渡又是誰?”
黎映頗有些一言難盡,她明明記得這人沒傷到腦子……難道當真睡傻了?
“那名刺客。”
蘇惟生的臉“刷”地沉了下來,“眼下滇池王府的人還在,怕是有些不便。等他們走了再說吧。”
黎映笑了笑,“那公子可有的等了——滇池王不止派來了大夫,還有十名親兵,說要護送公子上任,以免再給賊人可乘之機。蘇六叔和詹大人、郝大人現下正在招待王府的長史。”
竟還派了人護送自己?蘇惟生暗道,這滇池王的表麵功夫做得委實不錯,就不知是主動為之,還是迫於輿論壓力不得已而為之了。
畢竟此事一傳開,朝廷難免會質疑滇池王治理封地的能力。
否則光天化日之下,如何會有歹人明目張膽地刺殺朝廷命官?
“不知可否再麻煩姑娘一件事?”
“公子請說。”
蘇惟生緩緩道,“眼下我行動不便,想勞煩姑娘,夜裏將灰渡提過來,我要親自問一問他。當然,若他不肯吐口,少不得要借用一下姑娘的手段。”
黎映眉頭都沒皺一下,“行。”
蘇惟生沒想到她會答應得如此痛快,竟沒討價還價,有些不像她的作風啊!
“之前在京城答應姑娘的事……”
黎映悠然道,“不急,蘇大人不是已經在滇池了麼?”
蘇惟生下意識點頭,兩人一時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