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惟生就得到一個好消息,小柱醒了!
蘇惟生被抬過去看他的時候,梁老大夫剛給他紮完針,臭小子全身跟個刺蝟似的,還要強撐著說話,
“少爺,小的……聽見您……您說的話了!鍋子肘子肉包子,鹵煮點心蜜餞子,可饞死我了!”
蘇惟生既高興又心酸,“早知你這麼饞,就該讓張媽和白芷在你床前多擺些好吃的,說不定早醒了!”
小柱嘿嘿傻笑,一屋子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回到房裏,蘇惟生支開小王大夫和梁一樓,讓蘇正德給京城寫信問蘇三老爺右手有沒有受過傷時,蘇正德直接道,
“不用問族伯,這事兒我就知道。”
“您知道?”
“是啊,”蘇正德砸吧砸吧嘴,“蘇正賢那事兒當時在清水村鬧得極大,全族的人都被叫到了祠堂。族伯說讓大家夥兒睜大眼睛看清楚,作奸犯科欺壓良民的人是個什麼下場!”
“我頭一次見族伯發那麼大的火,也是頭一次見到那等場麵,所以記得特別清楚。不止是我,整個清水村有些年紀的,估計都沒忘!”
蘇正賢仗著自己新科舉人的身份,求納隔壁村葛家的女兒為妾不成,就把人擄走奸汙,事後沒事兒人一樣將人送回了葛家。
那姑娘當晚就上吊了。
葛家老漢告到官府,當時的胡縣令念及與蘇正良的交情,請了蘇老太爺過去商議,看能不能想法子將此事按下來,保住蘇正賢這個前途無量的才子。
蘇老太爺這才曉得族中出了這麼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他天生嫉惡如仇,並不願替蘇正賢遮掩,反而請胡縣令從嚴處置。
回到清水村,蘇老太爺便將蘇家族人召到祠堂,當著所有人的麵將蘇正賢按族規打了三十大板。
而後將袒護兒子、不知悔改的蘇三老爺一整房人都除了族,把蘇正賢扭送到了公堂之上。
“三……蘇倫就是那會兒撲在蘇正賢身上替他擋板子,才被打斷了幾根手指,具體幾根,沒人知道。因為在他們家被除族的當天,蘇倫就變賣家產追去了縣衙,並沒在村裏請大夫。”
“過堂那天我要幹活兒,沒去縣城看。隻後來聽村裏人講,蘇正賢被奪去功名,杖責一百後流放到了西北。”
“蘇倫在那之後就沒了消息,大家都說,應該是追著蘇正賢往西北去了。”
“蘇正賢接連兩次受傷,還要被流放到那不毛之地,沿途若不用銀子打點,估摸著過不了幾天就得沒命。”
“族伯對此事諱莫如深,所以這些年也一直沒什麼人提起。如果按你所說,他們當真投靠了外族,那可真是……”
禽獸不如啊!
蘇惟生若有所思,“原來蘇正賢是被流放到了西北,蘇三老爺也確實斷過指骨……”
奸汙民女、致其死亡,在本朝按律當絞。
蘇正賢卻隻被奪去功名、杖責流放,看來不是蘇三老爺使了銀子,就是胡縣令終究看在蘇家的麵子上,從輕發落了。
但無論如何,那個所謂的月色閣閣主的身份,已經確定無疑——正是從前被除族的蘇家三老爺,蘇倫。
鋒台汗國自先帝晚年便開始冒頭,後來相繼吞並北涼和漠北的大部分國家,再然後滅了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