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南夷(1 / 2)

掌櫃是土生土長的黃石鎮人,對周邊的荒山墳地啥的都知之甚詳。

收了蘇惟生的銀子,就派小二去鎮外的寺廟裏請了兩個和尚,在義莊替幾人做了一場法事。

而後選了個吉日,在黃石鎮另一側的羊腸山半山腰擇了個地方,將六人葬了下去。

蘇惟生還在那廟裏供了幾人的牌位,給每人點了一盞長明燈,交了三年的香油錢。

他想著,三年後自己應該還沒離開滇池,到時候再讓樊春過來續香油錢就是了。

若有幸回京,再把他們的牌位帶回京城——不管怎麼說,那地兒也算他們半個家鄉了。

當然,在下葬的前一晚,蘇惟生便命李三兒和陳義將奄奄一息的灰渡弄出來,以跪拜的姿勢,埋在了墓址下麵一點的地方。

他原打算當著小柱等人的麵處置灰渡,但幾個人行動不便,要是都抬到山上去難免讓人察覺,便隻讓李三兒跟他們說了一聲。

小柱愣了一下,“活生生埋下去的?”

“是啊!”李三兒一邊小聲回答一邊比劃,“手腳都斷了,堵著嘴,綁著,讓他麵朝平夏幾個墓碑的方向跪著。”

他將聲音壓得更低,“那土還是我跟陳家老弟一鏟一鏟填上去的。”

小柱喃喃道,“少爺是怎麼想出來的……”

李三兒咽了口唾沫,“一開始我也有些害怕,想著主子也忒狠了些。不過想到四喜兄弟、小八兄弟死得那麼慘,又覺得痛快!小柱兄弟,少爺這麼幹,可都是為了替你們出氣啊!”

小柱低低一笑,“我當然知道。”

從相識以來,主子就從沒讓他失望過。

灰渡不是罪魁禍首,可那又如何?他的手上,的確沾滿了自己人的血!要不是黎姑娘來得及時,不光自己,連少爺估計也早成了刀下亡魂。

所以灰渡死得再慘,小柱也不會生出半分同情。

“那位陳大哥,就沒說什麼?”

聽說陳義原本是黎姑娘父親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小廝,去年年底,黎姑娘回滇池之後,陳義才被派到了黎姑娘身邊。

小柱暗忖,陳義先前沒見過少爺的行事作風,也不知會不會……

李三兒回想了一會兒,“起初似乎的確有些不落忍,後來黎姑娘說了句‘陳叔別忘了,那是月色閣的人’,陳義兄弟就沒說什麼了。”

“我琢磨著,陳兄弟原本就跟月色閣有仇吧?否則怎的一聽這話,就改主意了呢?”

“誰知道呢?少爺既然也在場,心裏應該有分寸,咱們就別瞎琢磨了!”小柱看他一眼,

“現在放心了吧?主子護短得很,也不是那等不把奴才當人的,隻要你踏實做事,生前死後,主子都記著呢!”

李三兒想到平夏幾個比自己村裏人還風光的後事,忙不迭地點了頭。

待到終於出發,已經是三月二十六了。

因在那日的刺殺中折損了不少馬匹,蘇正德又張羅著重新買了幾匹馬。布滿刀劍痕跡的馬車還能用,倒是沒換新的。

黎映和陳義已在昨日告辭離去,因此這支隊伍隻有蘇家和滇池王府的人。

這次有滇池王府的親衛隨行,一路極為順利,因大夥都是重傷號,三天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四五天,才到了貢山。

貢山周圍地勢低緩,愈發襯得整座山像平地裏長出來的,拔地而起,高聳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