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飛朝四周望了一眼,“不能再往前走了!夜裏走險路是大忌!”
蘇惟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擦了把頭上的汗,“那就……生火……紮營吧。葛千總有經驗,大夥都聽他的。”
天沒亮就出了門,中間加起來就歇了一個時辰,他隻覺得腿都要斷了,也不嫌髒,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梁一樓跟牛四兒也沒好到哪兒去,後者比蘇惟生還慘呢!
葛飛解下腰間的一串野雞野兔,讓手下生了兩個火堆,“蘇大人好樣的!”
他豎了豎大拇指,“從沒見過哪個文官能跟得上我們的腳程!”
蘇惟生正在看結合李豐老叔的話手繪的玉觀山大致地形圖,聞言苦笑道,
“葛千總就別奚落我了,差得遠著呢!要不是有我們幾個在,你們估計都走老遠了吧?說到底,還是我們體力不濟的緣故。”
他望了望黑漆漆的叢林,再看看鞋底的厚厚的泥,
“才進玉觀山就這麼難走,估計後頭還有的受呢!”
小兵們生好火,葛飛折了些木棍子將獵物穿起來,笑嗬嗬地道,
“是啊!這才哪兒到哪兒?豺狼虎豹一樣沒見著,隻有些零星的野豬野鹿野山羊,算算日程,估摸著得後天才能到山腹。”
一名小兵笑嘻嘻地湊過來,指了指堆在另一邊的死麅子,
“那白虎再是瑞獸,總不能不吃肉吧?要不咱放點血把它引出來?”
葛飛牛眼一瞪,“要是把山裏的猛獸全引了過來,你這小命還要不要了?知不知道啥叫循序漸進?”
小兵幹笑兩聲,一溜煙兒衝到對麵烤兔子去了。
蘇惟生看得好笑,“這位小哥兒,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他是半點不慌,既已進了山,“白虎”早晚會出現。
畢竟,這點子是他跟黎映早就商量好的。
葛飛安排了兩個小兵輪流值夜,此處畢竟還不算深山,大夥又特地先在綠蘿山弄了獵物清理好,紮營的地方也沒留下啥血腥味兒,自然引不來猛獸。
一夜就這麼平靜地過去了。
緊接著又趕了三天的路,除了突然冒出來的一小群野豬、一條碗口粗的蟒蛇和一大一小兩頭豹子,竟一隻猛獸也沒遇到過。
李豐不禁納悶兒,
“老叔進山的第二天晚上就遇到了狼群,這兩天也就聽見幾聲狼嚎,連個狼影子都沒見著。那聲音也遠得很!難不成都遷走了?”
葛飛想到沿途看見的野獸屍骨,“總不可能被啥獅子老虎的一網打盡了吧?”
牛四兒道,“是那頭白虎,還是有別的獵戶啥的?”
一名小兵拿著刀仔細挑了挑被動物踩踏的雜草,
“哪個獵戶能單獨走這麼遠?再說也沒見著人的腳印啊!老虎的腳印倒是模模糊糊地能瞧見,卻也少得很!還不知到底是不是那瑞獸。”
他碰了碰李豐,“誒,我說,你到底是不是親眼見過?別是哄人玩兒的吧?”
李豐嚇一跳,“這麼大的事兒,我敢撒謊嗎?再說,把兩位大人和軍爺們千裏迢迢騙過來,對我有啥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