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先生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不可!現在還不是時候,貿然開戰恐怕……戰時需要的糧餉比平時不知多了多少倍,咱們沒錢啊!”
“誰說本王要造反了?”
“那……”羽先生張口結舌,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來,“王爺是想讓蔡東動手?人心易變,也不知他還想不想報仇。”
“如果不想報仇,何必與本王暗中聯絡這麼久?”滇池王冷冷道,“要怪,就怪皇帝多行不義。”
羽先生沉默片刻,“我竟不知他當初的決定是對還是錯。”本是天潢貴胄,皇家血脈,卻一意孤行淨了身,進宮當太監,每日對著仇人卑躬屈膝。
滇池王扯了扯嘴角,“難為他臥薪嚐膽,為本王辦了這麼多事,如今……也是時候成全他了。”
沒錯,此蔡東正是彼蔡東,熙和帝的首領太監馮公公的徒弟。
羽先生摸著胡子,眼底劃過一抹寒光,“估計皇帝做夢也想不到,貼身太監的徒弟,竟是自己的親侄子。到時候……咱們便可將他留在花城的人一網打盡。不過還要看地牢那邊的審問結果。”
他頓了頓,眉頭又皺了起來,“隻是那蘇惟生今日能為自己活命背叛皇帝,來日會不會……”
滇池王輕描淡寫,“本王可沒想要他的命。”
看在母妃的份上,就算這次蘇惟生當真存了不軌之心,他也沒準備要他的命,最多打斷腿,養個廢人罷了。
還有……那個啥,腦子這麼好使,真殺了他確實舍不得。
“也就蕭延思那蠢貨,兒子害死了人家的未婚妻,卻自以為能瞞天過海,連人家的性子都沒打聽清楚,也敢拿來用。”
羽先生道,“隻是這樣的人跟在王爺身邊,老夫實在不放心。”
“跟在本王身邊?”滇池王嗤笑一聲,“那小子早察覺郝玉成和冉家兄弟不對,偏偏不肯明言,還拐彎抹角地搞這麼一出,存著什麼心思先生難道看不出來?”
羽先生更氣了,“豎子還想當牆頭草!”
人都是護犢子的,他看著滇池王長大,自覺主君英明神武無所不能,好的不得了,眼下一聽蘇惟生竟還不肯投靠,心裏能平就怪了。
滇池王卻不甚在意,“有大才之人難免孤傲,也都有野心,如今本王隻有花城這一畝三分地,也不怪人家看不上。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隻要蘇惟生能協助本王將花城治理好,不貪不暴,就可以一用!”
他抬頭望向窗外,“將來的事,誰說的準呢?”
蘇惟生並不知道滇池王和羽先生對他還有一番討論,聽彭暢說已經給家裏帶了口信,他總算鬆了一口氣。
早在計劃今日之事前,他就交給了黎映一封信,並約定隻要他住進王府,就立刻把信送回京,交給蘇家。
黎映辦事,他還是挺放心的。
那封信明麵上是給蘇茂謙的,實則是讓他交給阿絳,再轉交給夏禮青。
信上也沒寫別的,隻告知夏禮青,收拾高家的時候到了。
夏禮青等這天不知等了多久,見到信,應該很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