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的手段，層出不窮，能遇到一個依靠，更是難得。
可惜，自己沒能成為阿娘的依靠。
而自己反而靠著阿娘的人脈，苟活了這麼久。
看著眼前的蓮姝，我終究是忍不住的多撫摸了兩下。
不管同意還是不同意，我都尊重她的選擇。
若是不同意，也挺好的。
起碼，日後，我出事了，她是安全的。
可我沒想到的是，蓮妹居然會同我當時的樣子，懵懵懂懂的應下了頭。
「好孩子。」
我激動的將她攬在懷裏。
從這一刻我也能有自己的孩子，也能像尋常人一樣，享受天倫之樂。
不過，當下的喜，自然是要告訴阿娘的。
阿娘…
一想到阿娘，我還沒查明真相。
驗一驗，是陛下說了真，還是李氏說了假。
於是，我將蓮妹留在龍禦殿，讓她等我回來。
而我則是獨自去了慈安堂。
佛像前，正跪著的人便是李氏。
我還記得，當年自己在鳳翔宮初次見她時，是那麼的雍容華貴，美若天仙。
而如今，隻著簡樸的海青長袍，手持念珠，還非常有規律的撥動著。
麵色發黃，眼窩凹陷。
可見她在這兒，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
我還是尊稱了她一聲，「皇後娘娘。」
她手中的念珠驟然停了。
她緩緩的睜開雙眼，微抬頭看向我，眸子裏的震驚一閃而過。
「是你！」
「佛前不可妄語，皇後娘娘，小雪兒求您告訴我真相，好嗎？」
「嗬嗬。」
她笑了，滿臉的皺紋擰到了一起，是那麼的猙獰。
「你不去查真相，反而來問我一個曾騙過你的人。」
「你也不信真相，對嗎？」
「你也不信他們。」
「哈哈哈，我成功了。」
也許，她是因為在我身上看到了成功，所以才會笑得這麼開心吧！
「小雪兒，你和你阿娘一樣，都是失敗者。」
「天真無邪，隨意的便相信了人。」
「是，你阿娘是我害死的。」
「平時霸著陛下也就罷了，居然還懷上了孩子，她該死。」
「我才是皇後，憑什麼見到她都要禮讓她三分。」
「就憑她是陛下的第一個女人？」
「那本宮還是陛下的正妻，是一國之母。」
突然，她緊蹙起眉頭，再次重複了一遍「一國之母」。
隨後又開始大笑了起來。
「我是皇後啊！幹嘛要和一個宮女計較？」
「母儀天下，大好前程，皆因我一時的妒，一時的惡念，煙消雲散。」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說著說著，情緒從激動變得低落。
我看得出來，她已經開始後悔了。
「娘娘，我曾是你的棋子對嗎？」
她點了點頭，「是。」
「我忌憚蕭家的勢力，容不下蕭妃和博仁，所以讓你恨她們。」
「可是你，居然聯合他們來騙我。」
她猛然抬頭看向我。
「不，你也被他們蒙在了鼓裏，不然今日你不也會站在這兒。」
「你和你阿娘一樣，都是癡傻人，不適合在宮裏活著。」
她似乎在嘲諷我。
但我一點也不在意。
因為阿娘的死不是因為蕭妃。
這樣，我便可以心安理得和他待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