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薛管事便起身去尋於韜,想讓他暗中去流雲閣一趟,給沈長安通下消息傳幾句話,
畢竟,沈長安今日杖責春雲的動靜鬧得實在太大了些,
別說沈景和會不會把李姨娘暈厥一事,怪到流雲閣,
過剛易折,過慧易夭,
就連他自己,得知此事時,也覺得沈長安此番有些沉不住氣,太過鋒芒畢露了些。
薛管事還沒走幾步,就迎麵撞上了麵色凝重的於韜。
薛管事見他眸中醞釀著風暴,心中一愣,頓覺不妙,兩人快步進了屋,還沒說上幾句,
‘砰!’
緊鎖的房門便被人大力劈開了,
接著,便見桂嬤嬤一臉嚴肅走了進來,她身後還跟著十來位身穿軟甲的帶刀侍衛。
薛管事在鎮國侯府伺候了十五年,這陣仗不用人說,
他也知道,他今日要大難臨頭了,這次去壽春堂定是生死難料,
隻是他麵上對沈景和忠心,背地裏為李姨娘和沈長安都辦了不少事,
不知道此番,沈老夫人是查出了那一樁事兒,才會如此這般。
於韜到底年輕,見侍衛要硬請薛管事去壽春堂走一趟,
他忍不住動了手,隻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落了下風,被侍衛按倒在地,動彈不得。
桂嬤嬤見多事的於韜被拿下後,才盯著薛管事沉聲道:
“薛管事,老夫人有請,你是府中老人,定不會像這毛頭小子般急躁,就別讓我這個老婆子難做了!”
薛管事聞言麵色也沉了下去,
“於韜對侯府忠心耿耿,老夫人既是要見我,我隨你去就是,不要無端牽連旁人。”
桂嬤嬤聞言蹙了蹙眉,抬手讓人放了於韜,見兩人還欲開口說什麼,她立馬冷聲道:
“走吧,就不要讓老夫人久等了!”
說完,侍衛押著薛管事便出了門,
末了,桂嬤嬤還吩咐了兩個侍衛留下,看住於韜,顯然是害怕他去通風報信。
未時一刻
與弄玉院的人仰馬翻不同,
這會兒,壽春堂雖人影攢動,但卻無比幽靜。
這個時辰,沈老夫人每日雷打不動,都要小憩一會兒。
是以,壽春堂的下人們都懂規矩,
手上雖幹著活兒,卻也都拘著動靜,害怕無端擾了主子安睡。
隻是,她們今日在灑掃偏廳時,忍不住三三兩兩低語了起來。
皆因不遠處,薛管事躬身立在日頭下,已然曬了半個多時辰了。
內寢,桂嬤嬤正伺候剛起身的沈老夫人梳妝打扮時,
就聽老夫人輕飄飄地問了句:“候了多少時辰了?”
“有半個時辰了,老夫人。去請時,恰好於韜那混小子也在,老奴已經著人看著他了。”
桂嬤嬤梳好發髻後,放下檀木梳又道:“不過帶薛管事來問話一事,想必此刻已經傳到流雲閣了。”
沈老夫人漫不經心掀了掀眼簾,看了眼外頭正好的日頭,冷哼一聲道:
“難得的驕陽,讓那奴才再侯半個時辰,好好醒醒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