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竟平八尺男兒,從不懼怕什麼,可此刻他真的怕了,

妻女盡在人手,他卻被侍衛死死扣在地上,無法動彈。

薛竟平的淚早已止不住,他死命掙紮,卻擺脫不了四個侍衛的桎梏,

他泄了周身的力,目眥欲裂望著沈老夫人,絕望地嘶吼道:

“老夫人,月牙是內人難產幾天才得來的,求您!求您......不要動她們!內人什麼都不知道!奴才求您,念在奴才在侯府伺候多年的份上,饒了她們!”

沈老夫人見薛竟平眼眸猩紅,冷厲的麵容鬆了鬆,揚手讓侍衛把人給帶了出去。

她見薛競平又劇烈掙紮嘶吼起來,臉色一瞬間又沉了下去,這哭哭啼啼的,簡直聒噪得她頭疼。

桂嬤嬤點眼,快步走到薛管事身邊,低語安撫了幾句後,人才稍稍平靜下來。

沈老夫人極為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耳根子總算是清淨了,

她沒好氣的睥了眼地上滿臉血淚的人,嫌惡得緊,

“蘇朗月走了這麼多年,你對流雲閣從不上心,何以,突然就和大小姐熱忱了起來?”

薛竟平咬牙垂淚,須臾後才無力垂眸,聲音嘶啞道:

“.....是大小姐對奴才發誓,會.....佑奴才妻女平安。”

聞聽此言,沈老夫人眉頭輕挑,果然如此。

難怪她派人去抓這妻女時,折損了不少人,

對方僅僅就三個人蒙麵人,竟傷了派過去的三十多個侍衛,

那三人雖蒙麵,可她不用腦子想,就知道其中一人定是綠痕!

雖然底下人說,今日綠痕並未出府,一直在府中。‘

可那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為的婢子,向來隻聽沈長安調遣,眼裏從來沒有其他人。

若是沈長安吩咐她去護著誰,她就算土遁也要去的!

好在,壽春堂的守衛都是精銳,

雖死了十多人,可也讓那三人掛了彩,

等今日料理完這狗奴才,她定要好好去流雲閣問問,

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怎麼就重傷在身!

沈老夫人自是不會把這事告訴眼前人,此刻要薛竟平知道沈長安為了他妻女,

派人死命相搏,甚至不惜引來了京兆府尹兵也要救人,估計更得地對流雲閣感激涕零。

還在她早就留有後手,不然今日還真被是攔不住沈長安!

以前的蘇朗月愛護奴才,把他們當人看待,就讓她厭惡不已,

現在的沈長安竟也這般,為了個奴才不惜暴露自己,也要鬧得翻天覆地的,

這副清高的做派,比弄玉院的貪婪狠毒還要令她覺得無恥!

沈老夫人嗤笑不止,奴才就是奴才,若用真心去對待,那這世間還分什麼尊卑貴賤!

沈老夫人搭著桂嬤嬤的手站起身,走到薛管事身側,餘光睥了一眼他那張痛苦扭曲的臉,冷然道:

“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兜圈子了。你既能在侯府伺候這麼多年,就該耳聰目明些。日後這侯府誰才是你的主子!誰才能真正保你一家的賤命,我想,從今日以後,你會看得比往日更明白些!”

沈老夫人想到沈景和之前為了李姨娘和自己起爭執一事,又冷笑一聲,目色狠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