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盡量控製著自己的音量和手腳輕重離開辦公室。
回去的路上她平複下心情後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情緒波動越來越大,心裏的躁動也越來越不受控。
頓時有些心慌,難道是饕餮的貪欲又控製不住了?
自從白桃情緒不對勁之後,寅杌都不再趴在她肩頭了,乖乖的跟在身後自己走。
“寅杌,你說……我最近的不對勁是不是因為饕餮的本性控製不住了?”
白桃問出聲音帶著些顫抖。做了十八年的人類,對於不好的事情下意識抗拒和害怕。
寅杌從沒有見過白桃這個樣子,像個不安的小孩,他看著白桃發紅的眼眶,心裏咯噔一下。
白桃見寅杌沒有回答,心裏更慌了,蹲下身子雙手環住寅杌搖晃,嘴裏不停的問著“是不是、是不是”。
寅杌覺得心裏難受極了,眼睛死死的盯著白桃,“暾暾!你不要著急,我覺得應該不是,你想想,你仔細想想,是不是最近你的食量也沒有那麼大,甚至都沒有以前大。
而且你現在有很想進食的欲望嗎?沒有吧,所以你先別著急!咱們先回家,回家吃飽了,我們一起查原因,你這樣情緒失控肯定是不正常,但是具體原因我們一起去找,好嗎?”
白桃漸漸平靜下來,抱起寅杌重重的的往懷裏塞,好像這樣才有安全感一樣。
寅杌被捂得難受,齜牙咧嘴的給自己找個能出氣的縫隙。
一回到家秦姨就笑眯眯的拿著消毒液和濕帕子走上前,“桃兒回來啦,快,擦擦手,今天我女兒小姐妹送了些臘味來,我做了炒飯,可香了,你聞到沒?”
白桃愣愣地任由秦姨給她擦手,全身上下噴消毒液。
寅杌跳到地上擔憂的看向白桃,之前是易爆易燃,現在又像是自閉了一樣。
秦姨一通操作後才察覺到白桃的異常,試探的問:“桃兒、你這是咋了?餓壞了?還是在外麵受欺負了?”
白桃還是愣愣地不說話。
秦姨看向寅杌,試圖知道點什麼。
寅杌不知道怎麼解釋,隻好搖搖頭。
白桃魂不守舍的回了房間。
秦姨一把拽住寅杌的尾巴,“誒!桃兒她咋了?你跟她天天都膩在一起,你不能不知道吧?!”
寅杌著急去看白桃,狠狠拽回尾巴,敷衍的說:“我真不清楚,可能是……可能是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吧,我去看看她。”
秦姨納悶的喃喃自語:“又不是沒來過月經,以前從沒有這樣過啊,奇怪……算了,我還是去把飯菜收起來吧。”
寅杌推開門進去就看到白桃呆呆的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發呆。
“暾暾,你在幹嘛?”寅杌小心翼翼的走到白桃身邊坐下。
白桃此時內心十分混亂,做了十八年的人類,她知道這就是不安。
但她身為凶獸饕餮,有意識至今已經好幾萬年,從沒有過害怕這樣的情緒。
她不明白自己在惶恐不安什麼。
想著想著頭痛欲裂,痛苦的把頭埋進腿裏。
寅杌趴著身子,歪著腦袋鑽到白桃腿底下作怪,試圖逗白桃開心。
他也能看出來白桃的狀態確實十分不對勁,裝模作樣的做鬼臉,白眼都翻出天際了也不見白桃有反應。
“暾暾……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害怕,秦姨做了好吃的,我聞到有你愛吃的大肘子,要不咱們先去吃點,說不定吃飽了就好了……”
白桃此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沒聽寅杌的話。
寅杌感覺到不對,直起身子就看到白桃周圍被黑氣包裹著。當即臉色大變,尾巴都炸毛了,瘋狂搖晃著白桃的身子。
但白桃身子跟被石化了似的,任由寅杌把她推倒在床上,雙眼緊閉,額頭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寅杌調動精神力進入白桃的識海,嚐試喚醒她的意識。
但進去了才發現白桃的識海很奇怪,灰蒙蒙的一片,甚至不像是識海,他從沒見過這樣的。
更像是一片遼闊的,被荒廢的星球一般。寸草不生,了無生機。
看得寅杌心頭一緊,她的識海是一直都這樣嗎?她知道自己識海的特殊嗎?
從白桃識海中退出來,眼看白桃痛苦的蜷縮成一團,還在低聲呻吟,看起來像是夢魘一般。
寅杌急得團團轉。
迫於無奈,顧不得會不會傷到白桃了,寅杌化為原形,狐狸的模樣,長長的指甲輕輕在白桃中指上一劃。
不多時,白桃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好轉了。
至少不再痛苦的呻吟了,額頭的汗也不再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