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不經意間,已經過去數天。
今天,終於到了林辰心心念念拆線的日子。
因為傷口帶來的不便,足足一個禮拜,他都沒敢碰過頭發。
這也就導致,他的頭發,已經布滿了頭皮屑,若是湊近輕輕一聞,甚至還能嗅到一股淡淡的酸臭味。
對於有著小潔癖的林辰來說,一天不洗頭,就足以讓他渾身不自在,畢竟,即使是冬天,他也保持著常常洗頭的習慣。
而現在,可是夏天,可是有著三十多度氣溫的炎熱夏天。
可想而知,此時的他,是有多麼希望能痛痛快快地洗個頭。
“啊!不行了,我的頭發裏,絕對長蟲子了!”
“那些蟲子,在啃咬我的頭皮,他們......他們還想鑽進我的腦子裏!”
他時常會這樣抱怨,李翠芸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她放下手中已經洗得鋥亮的碗筷,陶瓷碗底與瓷磚表麵碰撞所發出的清脆響聲,在廚房內不斷回響著。
“會來的,麵包會有,牛奶也會有的。”
她總是不厭其煩,回過頭,如此說道。
好在,就在林辰徹底崩潰之際,一陣熟悉的刹車聲,總算是出現在了他的耳邊,他滿臉驚喜,急忙起身看向窗外。
“鄧叔!盼星星盼月亮,你可算來了。”
鄧懿拔下車鑰匙,提起隨身攜帶的醫療箱,他快步走進客廳,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樣,倒像是遇上了什麼急事。
“林辰,來,坐好,我給你拆線。”
他邊忙活著手中的動作,嘴中催促著,沒有半分怠慢。
林辰快步上前,搬過一張椅子,迅速坐了上去,隨口發問:“鄧叔,拆完線的話,是不是就能正常洗頭發了?”
鄧懿沒有回答,他先是用棉簽蘸著碘伏,在傷口處小心塗抹,而後又抓起鑷子,將傷口處的線頭扯住,沉聲說:“別亂動。”
“好......”
林辰喉嚨上下蠕動,印象中,鄧懿所扮演的角色,一直都是慈祥的大夫,而今天的他,身上卻有著一股讓人渾身不自在的冷厲之色。
也許,是錯覺吧。
讓林辰感到意外的是,拆線的過程,並沒有持續太久,也沒有他想象中傳來的劇痛,相反,那陣有些酥麻,緩緩遍布神經的怪異感覺,甚至讓他萌生出,還想再次體驗一遍的想法。
“兩天後,就能洗頭,期間注意飲食,辛辣的東西盡量少碰。”
說完這句,鄧懿便轉過身,徑直走向屋外,消失在了視線中。
比起前者的從容,此時的林辰,倒是顯得有些難堪,他低下頭,聲音之中,卻是摻雜著充滿絕望的哭腔。
“為什麼啊......為什麼還要兩天後......才可以洗頭啊......”
“啊!我已經受不了了,我現在隻感覺渾身上下,已經爬滿了蟲子!”
“隻是兩天而已。”
廚房裏,李翠芸將碗筷放進消毒櫃內,拍了拍手,道:“都過這麼多天了,再多等兩天,有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