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少俠,你我有緣,隻是今日同被關在此處。但老夫練就了一生的武藝,若是所授無人。實為可惜。日後少俠若得以脫困,還望代我多行義事。”
柴問風也心儀三劍派這一身劍法,見白仙有此意,當即單膝跪地,說道:“自今日起,白掌門也算我一個師父。”欲要叩首。白仙彎腰將他扶起。
“風少俠骨骼驚奇,雖是你我萍水相逢,但不傳你武藝精進我亦深覺可惜。剛才風少俠見我和劍鬼爭鬥一番,便能依樣學樣使出類同我等的劍式。少俠這般身軀,定能將我派劍藝發揚光大。”
說罷,白仙盤腿而坐,柴問風也隨他身後坐下。
“先習心法,追虹以求速,刺鴻以斜陽,陽神以存真,此身唯彼鴻……”
白仙將心法劍術傳予柴問風後,便讓柴問風施展一番給他看看。
柴問風點頭應下,隨即拔劍以運用剛習得的追虹劍法,隻是用出來時,略有不同,白仙卻看得入神。
“風少俠,你這劍式,頗有前人之意啊。”
柴問風望著手中的劍,的確。白仙雖授他追虹劍法,可他用出的劍招似為追虹,卻更重勢。一劈一刺更為利落,也不失瀟灑之意。
又用了幾招劍式過後,他恍然頓悟。便向白仙問到外麵的三把劍名為何意。
白仙搖頭苦歎道:“那三把劍乃是師祖將名字鐫刻上去,世人隻知尋劍,不懂悟劍。以我之見,三把劍或許是代表了我們三派。”
“依我看,白掌門師父這話隻說對了一半,”柴問風揮出一劍,劍氣瞬時將一碎石分裂為兩半。“刺鴻意為以我之劍,觸碰天外驚鴻,將靈動發揮到極致。碧日則意為霧中觀日,劍招何其縹緲,卻能在朦朧之中,仍能看得到太陽。至於問宣,大意或許是劍有兩麵性,能傷人亦能傷己。手中的劍,務必要有方向。”
白仙聽了這一番,點頭作歎。
“想不到我三派中人未曾悟出的道理,居然被少俠一眼看出。少俠習得這墨月劍法,是指日可待啊。隻是可惜…”
“可惜什麼?”柴問風問道。
白仙走到那具骷髏前,撲通跪下,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柴問風一驚,走上前想要將其扶起,卻如何也拉他不動。再一仰頭,白仙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縱橫在他眼角深深地溝壑中。
“當年師祖帶來的那位孩童,便是我白仙…”
“啊?”柴問風無比驚訝,但見白仙話頭未盡,便聽他說了下去。
“當年師祖欲要登仙問道,便從年紀小的徒眾裏麵,挑選了一個比較有資質的孩童,一同帶進山中,那孩童便是我。我當時抱著忐忑之心隨師祖進了這三派聖地,師祖卻是滿心歡喜,以為能帶我登上仙道,我小小年紀,便這般有福氣。”白仙抬頭望了望麵前的師祖,“可他卻不知我十分抗拒,我那時年紀尚幼,不想將人生的大好年華填在這深穀裏。雖是師祖要傳授我真正的墨月劍法,可在他關閉洞門的那一刻,我卻逃了出去…”
柴問風用力將他扶起,看著他說道:“白掌門,貪生是人之本性,何況你當時隻是孩童,自然不能為了別人的決定枉送性命。”
“話雖如此,”白仙抹了抹眼角未幹的淚水,“我的心卻負疚了幾十年,師叔們都沒有學全師祖的墨月劍法,其中有貪心者,便為爭奪劍譜分裂門派,卻仍是一無所得,隻有在師祖教他們的基礎上自創武功,創立了三派,這便是三劍派的由來。我曾經與劍譜近在咫尺,卻因為貪生放棄了這個機會,自此也無心去學墨月劍法,等到我當上掌門,才創立了這追虹劍。”
“可是,現在江湖上盛傳你為了合並其他兩派,偷偷學會了墨月劍法,意圖吞並。”
“這大概也是他人為了分裂我們三派的手段,我們三派發展到今天,關係已經愈發惡化,我每日酗酒,也解不了他們的憂患。”白仙推開了柴問風的手臂,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如今我又被困在此地,許是命中,注定如此而已。”
正言語間,骷髏下卻傳來一聲異響。兩人看去,劍鬼不知何時又立在身後。
柴問風舉劍擺好架勢,不知他何時攻上來。劍鬼抽劍出鞘,用劍鋒緩緩抵住柴問風的劍。
“施展你的劍招給我看看吧。”
兩人大驚,黑衣黑麵的劍鬼居然開口說話了,這聲音沉重且沙啞。
“既然如此,”柴問風雙手握住劍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隨後以劍問道,兩人在洞中的微弱熒光之中,仿若翩翩起舞,舞龍畫鳳,白仙看的一時失神。
兩人劍招大同小異,劍鋒忽柔忽剛,讓人捉摸不透,而在交鋒之中,一時的疏忽就有可能敗北。
終究是劍鬼更勝一籌,虛晃一招後,引柴問風刺向了他的衣衫。閃身躲過,將柴問風手中的劍一劍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