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手刃仇人(1 / 2)

夏日的午後,巨樹巷靜悄悄的,林自在飄然落在了巨樹從前的位置。

整個巷子,因為少了一棵樹,仿佛氣息都變了。

三四個淘氣的小子在一個深坑裏玩耍,那是巨樹樹根被挖出後留下的,他們一見林自在從天而降,手裏還拎著一個人,都嚇得爬出深坑,哇哇叫著跑回家去了。

這個深坑,看得林自在特別難過,仿佛失去一個老朋友。

樹木不會說話,但它們也是有情感情緒的,隻是不為人類理解罷了。

林自在狠狠把將胡遠的頭按到坑裏,使勁摩擦,胡遠痛苦地嗚咽著討饒。

巨樹巷的鄰居從家門探出頭來,杜氏一下認出自己的女兒,拎著裙子,邊哭邊跑,林自在隻得鬆開胡遠,任杜氏一把抱住自己。

杜氏渾身顫抖,緊緊抱著林自在,哭了好一會兒,又開始上下拍著,查看林自在,見是完好無缺,又在她後背使勁拍了一下,“阿娘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杜氏的容貌並沒太大變化,快五十歲的人,看起來最多二十七八,林自在看了一會兒她的臉,笑著重新抱了抱她,“讓阿娘擔心了。”

“死丫頭!這些年你跑哪兒去了,大胡子滿大梁都找不到你,後來陶午說,說有你的消息,我也聽不大懂......”

這時,巨樹巷的鄰居們都趕了過來,紛紛跟杜氏道喜,韓珊瑚的阿娘,頭發已經花白,一臉皺紋,但精氣神還挺足,她拉著杜氏的手,大聲恭喜,“阿杜你是真有福氣,相公、女兒、小兒子都是仙師,巷子裏就數你們家仙師最多了!”

杜氏謙虛地笑,“你們家珊瑚也有出息啊,去年回來,還給你帶了那麼多靈石金銀、靈稻靈麥的,你看你多享福,現如今連符紙也不必再做了!”

林自在無心聽鄰居們互捧,她注意到陶午的阿娘馮氏,站在自家門口,冷冷地看著人群,並沒有過來。

她問杜氏,“阿娘,阿瑾呢?”

“阿瑾去年奪了個武狀元,現在在西北區衙門口做事呢,晌午就在衙門附近吃飯,並不回來!”杜氏說起趙瑾,一臉笑容,“你們爺仨都不在家,這些年,多虧了阿瑾孝順我,我正打算給他相看相看,找個娘子呢!”

林自在對著馮氏的方向,揚聲說道,“陶嬸子,請把陶都頭和陶文都叫來,我有話說。”

馮氏形容枯槁,頭發散亂,嘴巴一張一合地嘀咕著什麼。別人聽不到,林自在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失蹤十五年都回來了,我阿午可回不來了。

韓珊瑚阿娘唏噓說:“阿蘅姑娘,別跟她說話,沒用,她聽不懂,自打阿午死了,她就瘋瘋癲癲的。陶都頭也病了幾年了,虧得你阿爹幫襯他家,要不,陶文讀書再好,也去不了城主府做事,連這巷子也住不起呢。”

林自在掏出兩錠銀元寶,分別交給兩個半大小子,“你,去把陶文叫回來,就說,害死他兄長的賊人抓到了!你,去找趙瑾,就說阿姐回來了!”

倆小子高興地抓過銀元寶,撒腿就跑出巷子。

“什麼?你說什麼?”陶家的大門打開了,陶都頭扶著大門,不可置信地看著林自在。

“陶都頭!”林自在看到曾經意氣風發的陶都頭,如今老態龍鍾,不知說什麼才好,指著趴在深坑邊的胡遠,“就是他。”

“啊!”馮氏發瘋一般從家門口跑過來,撕打著毫無反抗之力的胡遠,“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啊!”

不一會兒胡遠臉上就被撓出一條條血痕,頭發也扯掉了幾綹,他痛苦地喊著,“殺了我吧,真君你快殺了我吧!”

“真君!”

畢竟是修士家屬,巷子裏的鄰居哪個不明白真君意味著什麼呢,瞬間安靜如雞,就連馮氏也都停了手,垂手站到陶都頭身後。

連杜氏都後退一步,再次打量自己的女兒,“阿蘅,你真和大胡子一樣,是真君了?”

林自在點點頭。

“天老爺!最厲害的仙師就是真君了!你咋那麼容易就真君了?你阿爹、你阿弟還都沒築基呢!你,你得幫幫他們啊!”

“他們資質不行。”

“胡說!你是五靈根都行,他們雙靈根咋就不行?”

林自在歎氣,杜氏的思念和擔心是真的,處處以夫君兒子為先也是真的。“好好好,我幫他們還不行麼。”

這時,一輛馬車在巷子口停下,車上跳下一個年輕人,口中喊著阿姐飛奔過來。

這人正是趙瑾,當年的溫陽城城主最小的兒子淩安,六七歲的小娃娃,已經長得高大帥氣,他喘著粗氣,閃亮的雙眼中忽然落下眼淚,“阿姐,這些年你去哪兒了啊?擔心死我了,你吃了很多苦吧?”

“我挺好的,這些年照顧阿娘,你辛苦了。”林自在伸手拍拍他的腦袋,趙瑾乖乖低頭就著她的手,讓她拍。

趙瑾忽然看到地上的胡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