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肖然的記憶還在朦朧中混沌，床邊一沉，寧軍一屁股坐在床邊，頭上還滴答著水滴。
夫妻十年，看著客客氣氣，但似乎早已形同陌路。
你不言我不語，肖然憋著氣守著孩子高考就結束的打算。
橫過來的一隻手停留在肖然的胸前。
“暑假馬上來了，李沫那裏今年做了一個法國半月的研學，我想讓豆豆參加，去感受一下，費用老規矩，我們各一半”。話一剛落，寧軍的手停頓了一下。
肖然想按照以往的慣例，隻要一提錢，男人再好的興致也會偃旗息鼓，翻身就睡，屢試不爽，肖然正在為自己的小算盤得意。
“多少錢”？寧軍問道。
“15天，一個人五萬，我的費用自己出，豆豆那份我們一人拿一半”。肖然腦袋當了一下機，心想著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轉眼又想，婚姻落到這份上也挺失敗的。
她不自覺在心裏感歎了一下。
“緩幾天”。寧軍坐起來，點燃了一支煙。
家裏空間不大，煙霧繚繞，肖然緊緊鼻子，煙味是肖然最厭惡的。
肖然暗自想著，這些年自己孤家寡人一樣，帶著孩子，所幸工作雖然有點強度，但時間相對比較彈性，工資也不錯，要不然，這日子怎麼熬。
“什麼時候走”。
“月末，豆豆第一階段的總複習上完核準完”。
“好，我知道了”。說完，掐滅了煙，就著身體覆蓋過來。
“哎，躲不過去了，中年男人，除了嘴硬，哪裏都軟”。肖然想著。
“1，2，3………”。肖然默念。
果然，15秒轟然崩塌。
“這是圖什麼，哎，又得浪費水”。
肖然想著，翻身下床，打開水龍頭，水一點涼，觸碰著皮膚，驚起一身冷顫，肖然不由自主的蹲下來，任由水肆意橫流，遮蓋眼裏不由自主流下來的眼淚，日子，怎麼就過成了這樣。
收拾好自己，男人已經鼾聲如雷。
肖然歎歎氣，走到了客廳，順手倒了杯酒，站在窗前看外麵的月色如水，想了一杯酒的功夫，又窩在沙發上麵，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給李沫發了條信息，“我沒有辦法好好做愛了”。已然十二點，沒有指望他會回信息，隻是發了這條信息，才感覺剛剛那種空虛無助的感覺才會慢慢消失。
上高一的丫頭每天早上6.45必須出門，而肖然的鬧鍾雷打不動5.30分，肖然起床，第一件事，拿手機關鬧鍾，免得吵醒丫頭，上高中的孩子，天天早6晚12，能多睡一分鍾都是好的，再看一眼，手機裏幹幹淨淨，沒有信息，輕手輕腳從冰箱裏拿出蝦餃，雞蛋，直接上鍋開蒸，20分鍾轉小火，黃豆和泡好的百合丟到破壁機，十分鍾，濃鬱飄香，喝起來也細膩，隻要跟孩子有關，肖然都親力親為，力求最好，藍莓對眼睛好，奇異果增加維C，牛奶加強免疫力，每天早餐必不可少，等她把這些都弄好擺到餐桌上，丫頭就起床了。
“媽媽，昨晚的番茄燉牛腩很好吃”。
“就你會吃，山姆最好的牛肋排，小火慢慢燉出來的番茄汁”。肖然笑意盈盈捏了捏丫頭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