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各位旅客你們好!前方停車站是高林南站,有要下車的旅客,請您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包裹,做好下車準備。到站停車3分…”
周瑞看了看時間7點23分,比預計的時間至少提前了十分鍾。
他上車後隻動過背包裏的東西,並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便坐著沒動。
那疑似山中少數民族的三個男人動了起來。
他們將吃剩的食物裝好後,分別從行李架上和床底下提出兩個大箱子和三個手提包。
較矮些的男人將所有物品歸攏到一起,檢查箱包的鎖鏈是否滑開,另外兩個年輕些的男人則去翻床鋪,以防遺失物品。
“砰!”
左下鋪那個的男人,突然重重的捶了下床鋪,一骨碌爬起來看向矮個男人焦急道:“糟神喃長哥!家夥事兒還擱於婆子那哈兒!”
紮頭發的男人從上鋪爬下來,語氣遲疑道:“可好去要回來喃…”
矮個男人皺起眉頭,思索半晌終於做出決斷:“那些個家夥必須得要回來,若沒得…不得白走這一哈兒。阿力瓦你在這哈看包包,巴郎跟額去。”
原來紮頭發的那個男人叫巴郎,看起來最年輕的那個叫阿力瓦,矮個男人叫阿長,因其年長所以另外兩人都喊他哥。
就是不知道他們口中必須拿回來了“家夥”是什麼了。
之前被小鬼反噬的於婆子突然死了,這三人不但不悲傷,還因為怕惹上麻煩,刻意隱瞞與死者相識並同行的事實。
現在卻為了口中的“家夥”,主動過去趟這趟渾水,可見那東西對他們應該是十分重要的。
周瑞孤身在外闖蕩多年,見慣了人情冷暖,本身其實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他的特殊體質和一窮二白的身份,也注定管不了什麼。
但他有個非常致命的缺點。
那就是受不了別人對自己好。
哪怕隻有一點點好,他都會雙倍還回去才安心,還不了的,便銘記於心。
蕭望海這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從入學第一天起,不僅把寢室破舊鐵架床全換了,還自費添加了空調和洗衣機這些公用設施。
後來,住校三年多,周瑞幾乎從來沒有交過水電費,買過水果零食,衣服鞋子和日用品。
蕭望海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借口,什麼“吃不完”“用不上”“買太多”“贈品”“不新鮮”…
那些點點的細節,處處的體貼,直到爆發的那一刻,周瑞才發現它們早已彙集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在蕭望海死後,深深自責起自己當初的不重視;
才會花掉自己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錢,去尋求一個真相;
才會以燃燒壽命的代價,換蕭望海一個來生。
秦教授一家同樣如此。
秦教授的妻子,陸雪蔓是周瑞高中時的班主任,也是在生活、學習、情感上給予他幫助最多的人。
愛屋及烏,秦教授對周瑞同樣很好,鼓勵他考研,帶他做學術研究,幫他向老朋友們借閱珍藏的孤本典籍。
這次西周古墓的科考,秦教授便是領頭人之一,若是考察工作發生了什麼不可控的意外,很可能會波及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