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周旭麵無表情地回答。吳月汐不太想和這位王主任握手，正糾結的時候，周旭將公文包遞了過來。
“不用管她，先說正事。”
王主任了然一笑：“這邊請。D城人口眾多，要從戶籍資料上找到全部相似的人，這幾天可把我們科室這些人眼睛都看花了。”
說著，王主任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因為上頭打過招呼，王主任也不敢怠慢。一早就將需要的資料整理好放在茶幾上。隻等周旭來了，一眼便能看到。
周旭不動聲色的拿起一疊資料，一一看去。吳月汐也裝模作樣地拿起最邊上的單本。
翻開第一頁，上麵寫著：“李明，已婚，妻子李文秀，兒子李思明，D城B區人，於12年前失蹤……”
準備翻第二頁時，一張照片掉了下來，吳月汐彎腰撿起，看清楚照片的瞬間如遭雷劈，上麵的人赫然就是曾經的李先生！
王主任見她舉起這份資料遞給周旭，趕緊解釋道：“這是李文秀失蹤的丈夫李明本人的資料，拿過來方便對比。”
“我見過他！”吳月汐突然說。
“什麼時候，在哪裏？”周旭追問。
“就昨天，在維納酒店的兒童運動場！”
周旭和王主任都震驚地看向吳月汐，王主任更是開口反駁：“不可能！這是他12年前的照片，人外貌會變的，你昨天肯定認錯了。”
吳月汐見他們不相信自己，著急地解釋：“我以前在D城一家小餐廳做兼職的時候經常見到他。所以即使他現在有變化，我也能確定就是他！”
王主任沒想到，周旭的助理居然就認識李明，一時間場麵變得不受控起來。
“那您現在能聯係到他嗎？不然沒有其他人看到，也沒有證據，依然不能證明李明還活著啊。”王主任思索再三，提出了疑問，試圖推翻吳月汐的話。
周旭冷冷地盯著王主任，銳利的眼神仿佛洞穿了一切。王主任不敢直視對方，隻覺背後冷汗淋漓，陪著笑，後退幾步，一手撐在旁邊的辦公桌邊上。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王主任跟我們走一趟吧。”
“去……去哪？”王主任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
“維納酒店，監控室。”周旭站起身，拍順坐皺的西裝，漫不經心地說。
因為周旭和王主任的身份，酒店負責人非常配合。吳月汐又提供準確的區域和時間段，所以很快就查到了。
看完酒店監控錄像出來，王主任擦擦額頭的汗，長呼出一口氣。
事已至此，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李先生正是李文秀失蹤整整12年的丈夫——李明。
前幾年，李明確實是失蹤的狀態。直到上一次人口普查，去他們家走訪的人認識李明，才發現他又回到了D城A區，並在這裏與一個叫趙媛媛的女子同居生活。她就是李明現在的妻子，在當地很是有錢，給了管理局不少封口費。反正李明沒有與趙媛媛辦理法律婚姻關係，他本人也不打算要戶籍，願意當個黑戶。那個認識李明的人，不想惹麻煩，不敢告訴李文秀，怕她知道後做出過激的行為。所有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情。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像個幽靈一樣存在著。
吳月汐想不明白，這些人憑什麼這樣瞞著李明的家人！他的父母、他的妻兒整整12年的光陰磋磨，難道不值得同情嗎？還有李明，他那個木魚腦袋在想什麼？拋下所有親人朋友，就為了和這個女人在一起，那他幹嘛要和李文秀結婚？
“艸！”王主任走後，吳月汐忍不住罵道，“真的氣死了！氣死了！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直接告訴李文秀，她怎麼受得住啊？”
周旭似乎早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不急不緩地說：“既然都在一個酒店，那就去見見這個李明。”
吳月汐對李明的觀感因為這件事，變得很微妙。她很想知道那樣和善斯文的人，做出這種事的原因是什麼，但又害怕會給曾經幫助過她的人帶來傷害。
現下聽到要見李明，她頓時扭捏起來。反觀悠閑喝茶的周旭，仿佛她才是那個代理律師。
“我怎麼覺得咱倆身份搞錯了，你是一點都不著急啊，還有心情喝茶！”
“見不見李明，審判的結果都不會改變。我見他一麵，隻是想看看對李文秀母子而言，還有沒有更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