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叫不出口的稱呼,終於沒有了呼喚的資格。
膽小如她,是不配擁有令人豔羨的幸福。
柳真真歎息地啊了一聲,就連周旭也神色複雜地看向她。
明明什麼都很好,卻走向了一個不完美結局。
朋友錯愕,親人惋惜,輿論洶湧。
開始有多美好,夢碎的時候就有多慘烈。
在那時那刻他的確愛你,可世事無常,人心瞬息萬變。你們早已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了用咄咄逼人來證明彼此的愛意。隻記得在一次次爭吵過後,自己是如何一點點疲憊地撿起滿是失望的碎片。
如果一定要給這份感情的轉變定義一個時間點,那就是在江濤車禍醒來之後。
在從C城出差回來的路上,私人飛行器出了點問題,為了趕時間江濤和同事便改為乘車,計劃經低空甬道回來。
偏偏就是那條甬道發生了特大車禍,十多輛飛行車在極速行駛的甬道中連環相撞,造成了近百人傷亡。巨大的爆炸聲很快引起了當地政府的注意,才搶在甬道內二次爆炸前控製住了局麵。
當年那場特大車禍,江濤一行5人,隻有他活了下來。半邊身體近乎毀壞,就算用當時最好的技術做了義肢移植保證了軀體的完整,但腦部的傷害卻是不可逆的。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安靜地活著。
大概是老天爺不忍心讓一顆璨星就此隕落,BR秘密進行的腦芯實驗實現了最新的技術突破,可以植入人腦,通過端口控製刺激神經元重新激活大腦對身體的掌控能力。
當趙天一帶來了這個消息的時候,所有人都激動得手舞足蹈。可是整個R實驗室,沒有一個人有足夠的能力和勇氣去帶頭完成這項手術。最後還是陳傑出麵,以BR未來10年的分紅作為誠意,邀請了一個長期從事腦科醫學手術的知名團隊來共同完成。
簽手術同意書前,吳月汐和江父江母商量了很久。她知道成為新技術的第一個真實人體運用者,特別是在如此差的身體狀況下需要承擔多大的風險。
可對於江濤來說,死亡又能比現在糟糕到哪裏去呢?
那是一場傾盡整個BR之力的手術,不論因為情感還是利益驅使,沒人希望它失敗。
吳月汐時至今日還能清晰地記得,當看到江濤再次站起來想要擁抱她時,那種激動讓她也再度活了過來。
這場手術的成功將BR推上了實驗室商業化公司的神壇,市值大漲,一時風光無量。
江濤作為最初開發者和人體運用的活招牌,在身體恢複後便馬上投入了對腦芯技術商業化的完善工作中。
剛恢複自主能力的江濤太脆弱了,連裝水的杯子都握不住,甚至有段時間像個孩子一樣粘著她,根本離不開人。醫生預估完全恢複至少需要1年的時間,而且一定要定期回實驗室監測身體和腦芯的運作情況。為了更好的照顧江濤,吳月汐不得不放棄了自己原本的工作,24小時全職守護。
“可是我記得有篇報道是,江博士手術後僅3個月就公開出席過一次BR新品發布會了。可按月汐姐你的說法,江博士恢複明顯時間對不上?”柳真真停下記錄,不解地問道。
吳月汐搖搖頭:“那一次發布會,江濤的確在。但隻是作為邀請嘉賓,中途體力不支就先離開了。後來的新聞,應該是公司運作的結果。那時我一顆心都在江濤身上,不太過分的操作都沒空理會。”
“江濤隻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重回BR,帶著剛恢複的身體在如此高強度的工作下,甚至將R實驗室做得比以前更好。”
吳月汐沒想到周旭會突然出聲,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探究。
“江濤能活過來已經是個奇跡了。我也沒天真到會以為是因為自己的照顧和愛就能讓他的身體機能突破極限。半年的時間隻夠他達到一個虛弱的正常人狀態,根本無法適應高強度的工作。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回去。”
剛回實驗室的2個月裏,他甚至會在工作期間突然昏倒,醒來後記憶也會出現短暫的混亂,腦芯的情況甚至比剛做完手術時還不穩定,情緒起伏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