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好。成交！”沈小七沒等更夫把條件說出來便一口答應下來。
顯然，他有點急切了。
更夫慢悠悠道“小夥子，你聽。”
沈小七一愣，他不知道更夫在賣什麼關子。
此時。
風狂，雪緊。
隻有呼嘯的風聲。
像厲鬼嚎叫般的風聲。
正在沈小七納悶之際，有細微的喘息聲和呻吟聲傳來。
沈小七當然懂得。
這兒是極樂行宮。本就是讓人們享樂的地方。
像今天如此冷清才是不正常。
……
“如果，一個男人霸占了你喜歡的女人，你會怎麼做？”更夫突然開口問沈小七。
“殺了他！”沈小七脫口而出。
“對，親手殺了他！”更夫點點頭，麵部肌肉抽動著，看上去有點激動。
“如果，有人想問你借一隻手……”更夫慢悠悠問沈小七。
“借手？”沈小七有點吃驚，他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對。你看。”更夫點點頭，指著自己袖子。
原來，更夫不僅是瞎子，還是沒有雙手的人！
“我必須親手殺了那個男人！”更夫激動起來，說話的語氣斬釘截鐵。
“隻借你一隻手！一隻就夠了！”更夫解釋著。
沈小七遲疑了一下。
“你這樣也可以去殺他的！”沈小七不解。
沒有雙手的更夫可以打更，自然，也可以殺人。
“不可以！”
“那個男人嘲笑我沒有手，我今天偏偏要用手殺了他！不殺他，是我一輩子的恥辱。”更夫的語氣很堅決。
他能理解更夫雪恥的心情，這是天底下男人本應做之事。
“怎麼借？”沈小七問道。
更夫低頭用牙將左邊袖管咬起：“你看。你的手可以安在這兒。”
“小夥子，你放心。我有祖傳的技藝和丹藥，可以讓你手完好無損。我會把手完好無損還給你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更夫繼續不緊不慢的說著。
在這個世界，奇人異士甚多。沈小七聽過。但問別人借手的人他是第一次見。
不過，真要去向陌生人借一隻手……
“小夥子，我不勉強你。這麼多年來，願意和我說話的人本就不多，願意借給我手的人還沒有一個。我的仇怕是在我死之前報不了嘍！”更夫臉上帶著幾分落寞。
“咱這是公平交易。你借我手用一下，我平安送你到14號巷。你就可以免去一死了。極樂行宮的規矩，你應該聽過。”更夫繼續遊說沈小七。
“你在極樂行宮殺了那個男人，你不是也要被殺嗎？”沈小七反問道。
“是的。人總會死的。我在死前保證把你送到14號巷。”更夫說話的語氣極平靜。
沈小七沉默了一會。
“好。我答應你。”沈小七看看天色。
天快亮了。
“夠朋友。”更夫笑了。這是他幾十年來難得的笑容。
“你把這枚[無痛丸]吞下，閉上眼睛。”更夫從懷裏掏出一枚蠶豆大的黑色藥丸交到沈小七手上。
沈小七接過藥丸，張口吞下。藥丸進入喉腔後，頓覺一陣昡麻之感，有種昏昏欲睡之味。
這感覺很微妙，難以描述。他不由閉上雙眼。
數個呼吸後。
左手腕處有勁風吹過，猛然一涼。
“好了，可以睜開眼了。”沈小七耳畔傳來更夫的聲音。